錦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有,我是瞧見了謝二公子和寧國公府的三姑娘在一起,我正準備去那鋪子買蜜餞,就見他們二人有說有笑地從裡麵走了出來。”
其實她並未看見二人的表情,隻是故意說得誇張。
說著她靠近聽琴小聲問道:“你說這謝二公子會不會和夏三姑娘......”
“你胡說什麼!”聽琴拔高了音量,發現自己聲音大了些,怕吵到裡間的柳映疏,她又壓低了聲音,“這些你不許讓姑娘知道,姑娘在病中,彆給她徒增煩憂。”
知道錦書不是個愛到處說嘴的人,可聽琴依舊不放心,讓錦書再三保證:“我們姑娘雖然麵上不說,可我看得出來她心裡到底是在意謝家公子,我們為奴為婢的,要學會替主人分憂。”
錦書聽話地點了點頭,她知道姑娘和謝二公子自小一塊長大,二人的感情非同一般,可剛才她聽聽琴的意思,卻是話裡有話,難不成寧國公府的三姑娘和謝二公子將成好事?
想到這裡她趕緊朝裡間看去,發現裡頭沒有任何動靜,以為柳映疏在裡麵睡著了,錦書拍了拍胸口,幸好姑娘沒聽見。
柳映疏並沒有睡下,她因著身體反複發熱而難受,想著錦書和聽琴伺候了她一天一夜,便準備自己下床倒杯茶潤潤嗓子,哪隻無意間聽到了她們二人的對話。
她倒茶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細細想著錦書的話,直到被茶水燙到了指尖才驚覺。
聽琴端著藥進來的時候,柳映疏整倚在床頭閉目養神,因為身體又發起熱的原因,她的麵色是不正常的緋紅,聽琴知道這是她身體裡的寒症發作了。
為了不讓柳映疏抗拒喝藥,她還特意在那碗藥的旁邊放了幾顆蜜餞,然後小心翼翼地喚柳映疏:“姑娘,這藥涼得差不多了,您快喝了吧。”
錦書在一旁捧著茶,對著柳映疏勸道:“這藥要涼了,姑娘快喝了吧,喝了這藥吃幾顆蜜餞就不苦了。”
說完見柳映疏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笑著用調羹舀了一勺藥汁送到柳映疏的唇邊,耐心地等著她張嘴喝掉。
外頭涼風習習,有個身影身手敏捷地翻進了柳映疏的後院,謝璟靠近柳映疏裡間的窗戶,發現裡麵燈火通明。
他以為這個時辰柳映疏已經睡下了,想當一回夜闖深閨的登徒子,卻驟然聽見聽琴驚呼的聲音,然後是柳映疏咳嗽的聲音。
房中聽琴見柳映疏才喝了幾口藥汁,沒多久又吐了出來,她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倒是柳映疏啞著聲音道:“去重新煎了一副來,還有,彆告訴我父親,我不想讓他擔心……”
聽琴見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要出聲提醒她這些,不禁紅了眼眶,讓錦書將手裡捧著的茶遞給柳映疏:“我這就去重新煎了來,姑娘先喝了這茶漱口。”
等聽琴出去了,柳映疏突然聽見有什麼東西輕敲窗戶的聲音,那聲音很細微卻有規律。
錦書把茶杯放回桌麵,拿了剪刀去剪燭花,她並未聽見那異常,沒一會就聽柳映疏開了口:“今晚我沒吃多少東西,如今有些餓了,你去廚房找管事的婆子要一碗粥給我。”
錦書不疑有他,領了吩咐退出了裡間。
這時柳映疏才下了床走到發出聲音的那扇窗戶去,她伸手推開窗,一陣涼風出來,她喉頭一癢,於是壓著聲音咳了起來。
正當她咳的時候,謝璟的身影出現在窗前,他見柳映疏咳得厲害,隔著窗戶也沒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夏日裡柳映疏本來就穿得少,謝璟隔著衣服仿佛能感覺到她的肌膚,尤其是現在她又發著熱,溫熱的體溫讓他的手像是被什麼刺到了一般,他立刻將手收了回去,隻是他的指尖好像還殘存著她的體溫。
咳嗽漸漸平複了下來,柳映疏睜著因為咳嗽而氤氳的雙眼,對上謝璟漆黑地雙眸,裡麵像是壓抑著什麼。
隔著這麼近的距離,她突然發現謝璟好像又成熟了不少,他的身體早就不似從前單薄,那日在紫薇林中被他圈在懷中,她其實有感受到他寬闊的胸膛,他現在身上介於少年和成年男子的特質混合在一起,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她發現謝璟現在不笑的時候,在柳映疏看來有點陌生,好像帶著莫名的壓迫。
她眨了眨眼,帶著沙啞地聲音開口:“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你這偷偷翻牆地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掉?”
永遠也改不掉,謝璟心道,除非......
他見她麵色帶著不正常的紅,於是他雙手放在窗台上,上半身整個探了進去,在柳映疏還未來得急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他傾身靠近柳映疏,然後再柳映疏睜著圓圓的雙眼愣住的時候,一言不發地將自己的額頭與她的額頭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