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

“歡迎來到哥譚”

目睹全程的秘書緩緩地打了個寒顫，以他土生土長的哥譚人的直覺打賭，某個人的算盤似乎是打錯了。

———————

是夜。

坎蒂絲一個人在家中，全身穿著深色的運動服，黑色的鴨舌帽將一頭鮮豔的紅發儘數攏在其中。

她從手中摸出一張名片，上麵用藍墨水工整地寫著主人的名字。

菲利斯·霍普金斯

這是白天的那位律師先生，坎蒂絲趁著握手的時候從他身上摸出來的，很幸運的，上麵居然寫著這位先生的家庭住址。

坎蒂絲勾起唇角，打開窗戶，哼著輕快的小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霍普金斯家即將迎來一位小小的訪客，她真誠地希望能得到主人熱情的款待。

××街區143號，霍普金斯宅

房子裡隻有霍普金斯先生一個人，前年他的妻子與他離婚，帶著他們的唯一的小兒子遠赴外地。

而他對即將到來的客人一無所知，他正在與什麼人打電話。

“求求您，一定要再寬限些時間，很快，等我現在手頭上的這個委托完成了，我發誓我很快就能還上那些錢了！”

“好，好的，我可以先給您一部分現款，等我把那棟房子套現，最多三天就能還上另一部分。”

“多謝您！多謝您先生！”

菲利斯忙不迭地對著電話那頭一再道謝，最後誠惶誠恐地等對方掛斷電話，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這個人一下子癱軟在床頭的椅子上。

喘息了幾下，他又掙紮著站了起來，用鑰匙打開床頭邊的抽屜，從中取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

“哇！所以這就是原因了？親愛的菲利斯先生。”

清亮的童聲在他的身後響起。

菲利斯嚇得一哆嗦，手中的小袋子和針管掉落在地上，他戰戰兢兢地轉過頭。

一張精致白皙的麵孔帶著玩味的笑容，距離他的臉不過十厘米的距離。

稚嫩的小手向他襲來，將還未成型的尖叫掐斷在喉嚨裡，然後另一隻手拽住他的頭發，將他的臉狠狠地摜在地上。

地上鋪的是光滑堅硬的大理石，因嗑藥而變得虛弱的身體完全禁不起這一摔，男人被磕得發蒙，半天爬不起來。

似乎是嫌麻煩，女孩鬆開了鉗製在他脖子上的手，還沒等他咳嗽幾下又迅速地卸了他的下巴。

菲利斯：……

然後，是鋪天蓋地的毆打和質問。

“為了那點兒‘小愛好’，你欠了那些幫派多少錢？”

喀啦！是手臂被卸掉的聲音。

“打算拿我家的錢來填窟窿對嗎？”

哢！是肋骨骨折的聲音。

“誰在背後指點你這麼做？”

嘭嘭！是額頭砸向地麵的聲音。

男人掙紮，但掙紮失敗，畢竟誰能想到一個八歲的小女孩不論在力量上還是在體能上都以絕對的優勢碾壓他。

菲利斯當然不是什麼意誌堅定的硬骨頭，他對背後的雇主也遠遠沒有那麼忠心。事實上，從坎蒂絲進來毆打他開始，他的心情就迅速經曆了從恐懼到憤怒再到絕望的轉變。

哪有人逼供的時候都不讓人說話的！

似乎是終於聽到了他內心的控訴，也可能是打累了，總之坎蒂絲終於停手了。

“啊、啊啊……”菲利斯張著嘴，不能閉合的下巴使得他無法吞咽口水，滿臉的鼻涕眼淚更是讓他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坎蒂絲嫌惡地看了他一眼，順手撿起桌子上的一塊手帕墊著手，將他的下巴又安了回去。

“咳、咳咳，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隻、隻要你給我機會開口……”男人有些虛弱地說道。

“你難道以為我剛剛是在對你逼供嗎？”坎蒂絲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不，那隻是發泄一下而已，我最近心情不太好，你知道的，發生的全是壞事。”

菲利斯識趣地沒接這個話茬兒，畢竟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個壞事。

坎蒂絲環視一周，最後選擇坐在男人麵前的椅子上，她雙手交叉，看起來想要擺一個帥氣的姿勢，可惜的是椅麵太高導致她的雙腿夠不到地麵，倒是顯得有幾分可愛。

場合不對，男人有點想笑但又不敢，隻能忍得肋骨生疼。

“讓我們直奔重點，誰在背後指使你這麼做的？”

“我不知道，”看著坎蒂絲變得危險的表情，男人又急忙補充道。“我是說那個人沒有直接和我見過麵，一直都是派他的代理人來和我接觸。”

“代理人？”

“你見過他，就是今天和我一起去你家的那個人，那個小職員。”

坎蒂絲頓住了，確認眼前的人沒有撒謊後，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二選一，居然還能把大魚放走，未免太過可惜。

“你們怎麼聯係的？”

“是他單方向找我，我沒有他的聯係方式。但是做這種事我也留了個心眼兒，有一次我偷偷跟著他，想要看看能不能抓著點把柄，結果發現……”

“發現什麼。”

“發現他一路去了鑽石區，在冰山餐廳對麵的一個巷子裡和幾個幫派裡的人混在一起。我害怕被他們發現，隻是離得遠遠地看了幾眼就趕緊走了。”

鑽石區，冰山餐廳，幫派，這三個詞放在一起足以讓坎蒂絲想起一個不太妙的名字。

奧斯瓦爾德·科波特，aka企鵝人。

思考了一會兒，坎蒂絲發出一聲嗤笑。

“你很不老實，菲利斯，科波特家的人想要對我們家的人做些什麼的話，根本不會用這麼委婉的方式，更用不著雇用你這種小蝦米。不要試圖用企鵝人的名頭嚇唬我。

雇你的那個人把我家和存款都許諾給了你，那他自己要的是什麼？”

小心思被看破的男人有些尷尬，於是他連忙出言補救。

“但我沒說謊，我當時看到的場景確實是那樣。至於那個人讓我做的，除了那你們家的錢，還要讓你認為自己孤立無援，然後把你弄到海蒂福利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