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怪物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多謝大仙搭救,不如把我帶在跟前,日後若是有什麼事不願意臟了手,我也能報答報答。”
元春雪挑眉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今後若還是能見著麵再說吧。”便抬腳離開了此地。
那老怪物待在原地,有些一頭霧水。
若不是這人害怕他活不過舊主的手裡?
那可真是多慮了,那位……
可這思緒還沒斷,他就覺出了不對勁,體內那原本已經十分充沛的靈力,竟然愈來愈漲,隱隱有衝破經脈的意思。
他掙紮著向那蓮台跑去。
可剛走了兩步,他就在原地頓住,下一刻,黑色的血水四下濺起,那老怪物已然在原地炸成了一朵血花。
短短幾瞬,元春雪已經到了虞蟬一行人撞車的拐角處。籠罩在寒露中的元春雪正瞧著那駛過的車痕,身形有些僵直地站著,熹微的晨光映出了他眼底繁雜的欲念,像是留戀,又像是痛苦,這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容貌,攙了凡塵,染了俗念,便顯得有些觸目驚心起來。
良久,他才身形微動,微不可聞地呼出一口白氣,他低下頭有些自言自語的說:
站的太久,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了。
*
虞蟬一行人往回開了約摸兩個小時,終於算是磕磕絆絆地摸到了附近最近的一個鎮子上。
說是鎮子,其實也就是一條有著還算齊全商鋪的街道罷了。
最後停在了這僅有的一家賓館前。
為了避免事發突然,三人隻開了一間標間,在服務員滿是疑慮的眼神裡上了樓。
果不其然,在他三上樓的後一刻,服務員就打起來電話:
“警察嗎?”
“也沒,就是看著有些不對勁,麻煩您留意一下。”
“……”
房間裡,趙秋聲先是把虞蟬安頓在一張床上,隨後就跟著方槐葉坐在另一張床上。
趙秋聲目光有些擔憂地看著虞蟬:“怎麼樣?你先回平城吧,我讓姚怡來接你。”
虞蟬擺擺手,“我沒事,就是看著嚴重,歇一宿就能好。”
方槐葉這四六不著的小少爺,到還算有良心,一路上一句不吭地默默照顧虞蟬,一到地方就給虞蟬找熱水。
可找了半天,除了一瓶涼礦泉水,這小地方根本沒有能燒水的東西。
趙秋聲把他手裡的水拿過來,“彆找了。”接著用靈力把水加熱,又遞給方槐葉。
這會方槐葉才獻寶一樣的遞給虞蟬,“虞蟬哥,都怪我,瞎開車。”
虞蟬調整了一下姿勢,抿了了口水開口道:“嗯,確實怪你。”
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句話,不隻方槐葉就連趙秋聲都難免一愣。
這話不像是虞蟬說的,倒像是自己說的。
虞蟬看著他倆如出一格的表情勾了勾唇,用手彈了一下方槐葉的腦袋,又說:“怪你,也不怪你。”
方槐葉滿頭霧水。
虞蟬解釋道:“我這麼說吧,這個陣法不是為了殺人用的,更像是避人用的。”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開始帶人進去,但是就算是挑人,也不會選咋們這樣的刺蝟進去。”
方槐葉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我不小心撞進去了。”
虞蟬哭笑不得,“你當這是碰瓷嗎?撞上就有錢,咳咳,是你的本性與之相和,所以咋們才被引入陣的。”
本性?
什麼本性?貪生怕死?還是胸無大誌?方槐葉心裡想。
他不懂,趙秋聲卻是懂了。
他一把扯開方槐葉,接著用靈力化刀,在方槐葉的食指上化了一個小口子,又擠出幾滴血在手上。
哪怕這口子已經小刀再不仔細就要好了的地步,方槐葉還是眼淚婆娑的,真是沒眼看。
趙秋聲盯著那血片刻,眼裡有些不確定,他抬頭看虞蟬一眼。
卻發現對方極其篤定地看著他。
他才說出那句話:“天陰之體。”
哪怕話說到這麼明白,方槐葉還是一臉的不明白,趙秋聲扶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學的。
“顧名思義,就是陰年陰月陰時陰刻出生的人。”虞蟬解釋道。
陰,方槐葉直覺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是個天生愛往好處想的人,於是忐忑地開口問:“可以修什麼神功嗎?”
趙秋聲絲毫不留情麵:“不可以。”
虞蟬:“確實不可以,不過嘛……”
方槐葉一臉希翼地看著他。
“不過你可以當彆人練功的補品,而且人鬼都行,不挑種族。”
話音落下,方槐葉就覺得腦袋發蒙,真是晴天霹靂,原來不是今年倒黴才總是碰上妖魔鬼怪。
恐怕以後這兩個物種都要追著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