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一聲聲急速的、響亮的喘氣聲，姚妖起先以為那是自己因為害怕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她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想要讓自己的呼吸聲變輕，然而……完全沒有用！因為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意識到這道喘氣聲不是來自於自己後，姚妖的心臟一瞬間緊繃起來，額頭冒出冷汗。

“……呼哧呼哧呼哧……”

似乎意識到姚妖已經發現了端倪，始作俑者卻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那道喘息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那巨大的聲音仿佛瀑布在耳畔炸響。

姚妖感覺到幾百上千道如有實質的冰冷目光緊盯著她，令她脊背僵硬，寒毛豎起，手腳在恐懼中一點點失去力氣。

姚妖麵色慘白，脖子緩慢抬起，宛如生了鏽的機械。

“……呼哧呼哧呼哧！”

是這巨大的月亮在呼吸！

不，不……它不僅是在呼吸。

灌進耳朵裡的轟隆隆的的巨響中，似乎還有陌生人的說話聲，用一種複雜玄奧的語言。

這混亂的、無法辨彆的說話聲中混合著得意、傲慢、慈悲、覬覦、嫉妒、驚懼，情緒太多太多以至於最後分不出究竟是笑聲還是哭聲。

總之那聲音越來越大，大到震耳欲聾，大到震動天地寰宇，大到足夠讓一個人的神智崩潰！

姚妖咬牙維持的一絲理智終於被驚濤駭浪般的恐懼吞沒。在她失去所有感知前的那一刻，一隻海鷗從她的額前飛出，扇著翅膀逆著風飛翔，飛出了她的視線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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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妖從床上猛地坐起身，驚懼感尚在身體裡沒有消散，胸膛中的心臟發出響亮而劇烈的跳動聲。

“……”

連續做了三次深呼吸後，噩夢帶來的恍惚從腦海裡消去。

她環顧四周，昏黃的路燈印在窗戶的一角。借著從窗戶裡探進來的暗淡光芒，她看清眼前是熟悉的房間布置，

這種熟悉感給了她極大的安慰。

她現在看到的才是現實，剛才的隻是一場噩夢而已。

姚妖擦了把頭上的冷汗，腦子變得格外清醒。

她看了眼時間，離起床還有兩個小時。

反正再躺下也是睡不著了，她乾脆從書包裡取出英語書，將台燈移到桌子邊打開。

在複習英語單詞的過程中，她逐漸遺忘了噩夢帶來的恐懼。

早上六點。

姚妖放下英語書，到衛生間裡刷牙洗臉。

姚燭明見到她有些意外。

“你今天怎麼比我起得還早？”

姚妖吐掉嘴裡的泡沫，看著眼睛下的黑眼圈，五官痛苦地皺成一團，模樣既搞怪又苦兮兮的。

“我也不想啊，淩晨做了一個噩夢，就睡不著了。”

姚燭明用手撐著門框，笑嗬嗬。

“睡不安穩的話，可能是壓力太大了。我去找人給你配一包安神的中藥香包，掛在你的床頭。”

“都行，隻要彆讓我喝中藥就行。”

姚妖衝他挑了挑眉，洗完臉後，就把位置讓給了他。

上學的路上，姚妖一隻手握著自行車的把手，一隻手握著牛奶。

吹拂過的微風卷起她臉頰邊的碎發，飛躍過一間間擠擠挨挨的店鋪，她穿過人潮，朝著街儘頭地平線上的紅色朝陽而去

過了眼前的拐角後，便是十字路口，穿過紅綠燈再過兩條街便是她的學校。

姚妖還沒拐過彎，拐角處就衝出來一輛電瓶車。

眼見著兩輛車快要撞上……電光火石間，姚妖做出緊急閃避，將車把手朝著右掰去的同時拉住了刹車。

她和電瓶車險之又險地避開了。

但結局是她差點撞到了路邊的欄杆上，車籃裡的書包也差點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電瓶車的車主見自己差點把一個小姑娘撞倒，慌慌忙忙地道歉。

“沒關係，下次注意點。”

姚妖檢查了地麵，發現沒有東西掉下去後，叮囑了他一句，便準備繼續拐彎。

“等等，那邊有一家養豬場的十幾頭豬跑了出來，在街上遇見人就撞，你千萬彆過去。”

電瓶車主看到她要去的方向，立刻製止了她。

姚妖抬起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