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彆介意被我們拆開看過了。”
戚雨洲搖了搖頭:“當然不介意。”
如果他們沒提前查看過,戚雨洲在拿到手裡之後也沒膽量去看。
“辛苦叔叔阿姨專程走這一趟了,我請你們吃點東西吧!”戚雨洲說著,順手就把這封信裝進了工作服的衣兜裡。
還不等夫妻二人婉拒,一份好看又好吃的甜品拚盤就已經上了桌。
鐘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猶豫再三後還是把到嘴邊的話給改了。
“那好,我們夫妻倆今天也算是沾了你的福分,能好好奢侈一把了!”
話是這麼說著,但當戚雨洲轉身離開之後,他們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勉強。
“你說,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釋懷呢?”
梅宿隻顧著低頭擦眼淚,沒有回應他。
有些事情,或許這輩子都沒辦法釋懷。
戚雨洲直到回家後,才終於鼓起勇氣,打開了這封已經被拆過的信。
寫信,是古地球的傳統通訊方式,曾經被拋棄過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人類開始在星際探索,受到宇宙磁場的限製,才又一次恢複了這個傳統。
但當人類的通訊技術有了更新的突破後,寫信就隻能是作為情人之間的曖昧遊戲留存了。
不得不承認,大多數人都很吃這一套。
戚雨洲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
“禮物不是早就送我了嗎?”戚雨洲帶著疑惑展開信紙,刻意忽略掉自己顫抖的手指。
按耐住心情一行行看下來,戚雨洲到最後都記不住自己是怎麼合上眼的。
他隻知道一件事——鐘燚早在蟲族毀約之前就預料到了這場危機,也早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甚至在信封的末尾,鐘燚還特彆“貼心”地,讓他忘掉自己這個不負責任的渣男,重新開啟另一段感情。
“騙子!渣男!鐘燚你這個……”一天到晚就知道逞英雄,到最後連塊渣都沒能送回來的傻子。
大概是覺得他已經把這些事情消化得差不多了,第二天鐘桉又專程跑了一趟找他聊天。
話裡話外基本都是一個意思,希望他能早點找個能托付終身的伴侶。
不管怎麼說,至少得先走出這段不會再有結果的感情才好。
甚至連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聯係的“前輩”,也在拐彎抹角地詢問他的感情生活,在得知他目前的情況後,就是明目張膽地催促了。
兩邊就跟約好了一樣。
但戚雨洲也知道沒這個可能。
偏偏連咖啡店裡都無意間提起了這件事,實在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長了一張恨嫁的臉不成?
再見到逢九時,他沒忍住把這個心結給問了出來。
逢九撓了撓頭,笑起來的時候現出了嘴角的兩個小窩:“倒不至於這麼嚴重,這不是怕萬一戚家那邊真發起瘋來,身邊也沒個能給你撐腰的嗎?”
“雖然我的血脈也不怎麼樣,但好歹在王後身邊長大,還是認識不少品性上佳的貴爵子弟的。”
“如果你有想法,我就能給你介紹。”
雖然王室早就下過政令,不再允許血脈偏見的存在,但這到底是人類自來到群星之後就沿襲的傳統,哪裡是這麼好根除的?
到最後,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的安穩,即便是帝後也不得不閉上了一隻眼,默許了這些觀點的繼續存在。
高貴如帝後都最終妥協,戚雨洲又還能有怎樣的選擇呢?
戚雨洲閉上了雙眼:“我再想想吧。”
逢九繼續勸他:“古地球的傳統也不過最多守三年,你這就已經足夠了,總不能再把自己剩下的兩百多年也搭進去吧?”
為什麼不能?
那古地球的人類不是還說“愛一人付一生”嗎?這時候怎麼就被跳過去了?
“我再想想,我會好好想想的。”戚雨洲繼續說著,隻是不知道這話究竟是在說給誰聽。
或許是給逢九,也或許是在自言自語。
考慮到戚雨洲今天經曆了太多,身為臨時店長的伊奧替他做了主,放了半天的帶薪假。
戚雨洲本打算直接回家,可在與一群A大的學生擦肩之後,他卻陡然調轉了步伐。
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或許就能找到答案了吧。
真的可以嗎?
發生在戚雨洲身上的變故,並沒有波及到他A大優秀畢業生的身份。
他依舊能夠隨意進出這所全聯邦最高級的學術聖地。
看著來來往往的年輕學子們,年紀並不怎麼大的假少爺,忽然就悟到了“老懷欣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