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一起去表演。(1 / 2)

起霧夜 九一圓仔糕 6960 字 11個月前

往後徐千律更順理成章賴在鄭川逸店裡,也有充足的理由應付徐女士,但凡徐女士問起來,他都能毫不心虛地說自己去搞學習了。

畢竟“成績搞好第一,有什麼不滿等下次月考結束後再談”足以讓徐女士先鬆懈下精神。

“以前曆史學得怎麼樣?”

徐千律回想後中肯回答:“還可以。”

“曆史還可以,語文為什麼會是最拉後腿兒的?”

“這兩個有什麼關係嗎?”

“不能說沒關係吧,”鄭川逸說,“你背課文或者作者生平,如果不理解的話,你把它放到曆史時間線裡,看看那個當下是什麼社會風氣,再結合起來考慮為什麼這些文章和他們的主張有重要意義。”

“這樣啊。”

“我個人認為,相較之下語文也算是重中之重,不該被排在最後。但是首先還是需要你對它產生興趣。”

“小學開始我語文就很差,還有救嗎?”

“看你願不願意救了。”

“大佬救我!”

在鄭川逸一對一的指導下,徐千律逐漸摸到一點竅門,也從中找到一些趣味。

尤其在基礎題和古詩文填空兩個部分,錯得越來越少,偶爾能一空不錯,再得意地衝鄭川逸挑個眉,他感覺就更棒了。

“先彆嘚瑟,”鄭川逸用紙卷卷成棒子在徐千律頭上一敲,“這周周測,我看看效果你再嘚瑟。”

“遵命!”徐千律擺出“Yes,Sir”的手勢。

“不過,這周末你先在家待著,我有事要出去,下周一再說吧。”

徐千律立刻露出失望之色,肩膀都耷拉下來趴在桌上,“啊,你要去哪啊。”

“有個小演出。”

“在哪,”徐千律來了勁兒,直起身問,“我能去看嗎?”他纏了鄭川逸好幾次,可是每回鄭川逸都說嫌麻煩,所以他至今沒見過鄭川逸玩樂器的樣子,時間久了好奇越攢越多。

“很遠,”鄭川逸說,“在隔壁市。”

徐千律又啊了一聲,喪氣地窩回沙發,“怎麼跑出去了啊,哪個隔壁市?”

“芒吉。”

“欸?”

“怎麼了?”

“我就是從芒吉轉回來的。”

“你以前在芒吉上學?”

“嗯,小學過去的,我媽說那邊教育條件好。”

鄭川逸頷首,表認同。

芒吉是福如特省的省會,相比起來要比藤梨的發展快上不少,不難理解徐女士的想法。

“對了,我還沒問過你呢,你是藤梨本地的嗎?”

鄭川逸半天沒說話。

“咋了,這個問題很難想起來嗎?”

頓了頓,鄭川逸說;“不是,我從芒吉過來的。”

“嗯?你一個人?跑這麼遠?”

“嗯。”

“如果小時候認識你,我們能一起多玩好幾年欸。”

鄭川逸彎起嘴角,應了徐千律一聲。

見鄭川逸興致不高,徐千律識相地沒再多問。找共同點的興奮過去,他又陷入見不到鄭川逸表演的遺憾。

突然徐千律又精神了,直接坐起身,“誒!”

“咋了?一驚一乍的。”

徐千律眼珠子一轉,露出狡黠的神色,“這周貌似有個國慶假。”

“嗯?所以?”

“所以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鄭川逸服了,“這也行?”

徐千律重重點頭,“嗯啊!當天來回就可以。”

耐不住徐千律跟他耗,鄭川逸最終答應帶徐千律來個一日遊。

因為要趕火車,周末一大早徐千律便前去和鄭川逸彙合,鄭川逸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偷懶的機會,見到徐千律之後便讓他幫忙提分量不輕的薩克斯。

徐千律任勞任怨,屁顛顛跟在鄭川逸身後。等去了之後他才知道,鄭川逸他們不是普通演出,而是慰問老年人的義演。

他湊在裡麵驚奇地打量每個人,任何一個都打扮得,和曾經在宣傳單上看過的那些搞愛心活動的相差甚遠。

那個額外流裡流氣,代號普奇的樂隊頭頭,過來和鄭川逸打招呼,“哪來的小弟弟?”

你才小弟弟,徐千律不滿地瞅他一眼,又往後撤一步。

“我小弟。”

“還上學呢吧?這麼小?”

徐千律沒憋住,出聲道:“我成年了。”

普奇樂嗬著,突然十分輕佻地勾勾徐千律下巴,“不怕我們給你賣了嗎小弟弟。”

其他人全都一樂。

這動作給徐千律嚇了一跳,下意識往鄭川逸身後躲了半個身體,攀著鄭川逸的肩膀偷看這群奇怪的人。

鄭川逸護著徐千律,對普奇說:“彆鬨他,人齊了取票我們就出發吧。”

一行人差不多六七個,一起上了火車。徐千律跟個小雛鳥似的,牢牢跟緊鄭川逸。

等兩人在座位上坐好,鄭川逸側頭悄聲說:“不用緊張,他們跟你鬨著玩呢,看著不著四六但人都挺好。”

徐千律坐直身體,一本正經拉開和鄭川逸的距離,假裝剛快要貼到鄭川逸身上的不是自己,“誰緊張了。”

鄭川逸抱起手臂,斜眼望著徐千律,“好好好,你不緊張,他們賣不賣你不好說,我一定把你賣了可以吧。”

“你敢!”

逗完徐千律,鄭川逸又開心了。他背靠幾乎垂直的椅背,調整半天姿勢才坐舒服,隨後閉上眼睛打算小憩會兒。

早上為了趕車起得早,這會兒車廂安靜了,火車晃悠悠的,困意一下就來了。

感覺被人戳了戳,鄭川逸睜開眼,歪頭靠向左表示疑問。

“他們怎麼會組樂隊愛心表演啊?”

“學分不夠,就想了個辦法,參加社會公益尊老愛幼,”鄭川逸往起坐了點打直背,“後來變成傳統延續下來,每年固定聚幾次,時不時接了活兒表演,平分賺點小錢。”

“那你呢?”

“我這個人,不有愛心嗎?”鄭川逸揶揄,“不是一直在幫助一些需要幫助的小同學?”

聽出鄭川逸一貫的避重就輕,徐千律說:“我又不是說這個!”

“那你說哪個?”

“比如,你們怎麼認識的,在哪認識的,為什麼他們去芒吉你也跟著去。”

“噓,”鄭川逸再次閉上眼,不過這次是假寐,“大家都睡著了,你也休息會兒。”

之後無論徐千律再怎麼戳他都不再應,徐千律憤憤扭過頭,觀賞窗戶外的風景。

再次回到芒吉,徐千律心裡也有些感慨。他跟著他們,走了不認識的路。發現對這個曾經長年生活的城市,也沒那麼熟悉。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一家養老院。

徐千律第一次在鄭川逸臉上見到從沒見過的認真。誠然,鄭川逸有很多認真的時候;過不去的遊戲關卡死磕的時候,給他講題的時候,檢查退還的書籍光碟有無破損的時候,可是都不是釋放而投入的這種。

隔著人群,徐千律目光牢牢鎖定在後方打架子鼓的鄭川逸。

他們把老年人愛聽的歌兒,根據主旋律變奏得更有動感。普奇一邊唱歌,一邊穿梭在人群互動,老爺子老太太都很熟練了,很配合地鼓掌打節拍。行動還很靈活的老太太,甚至站起來搭著普奇,和他來了一段蹦恰恰。

這一刻沒有一個人不受到感染,沒有一個人是不快樂的。

也許是音樂的力量,又也許是樂隊的每個人都在做擅長又喜歡的事情,而這件令自己快樂的事,同時為他人帶來活力和能量。

徐千律感受到鄭川逸每一槌的力度,以及透過變換的節奏所釋放出的情感。他是在場年紀最小的一個,可卻從眼前和樂的場景感受到生命的綻放和那麼一絲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