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點有勁兒的?”鄭川逸說,“下個月也再接再厲,看起來還有些微進步空間。”
徐千律憤憤從鄭川逸手裡抽回卷子,給它疊吧疊吧塞進褲兜。
鄭川逸樂了,笑著站起身在徐千律頭上搓一把,“行了,有進步真厲害,可以吧,你要吃的我都給買齊了,彆在這兒噘嘴不高興。”
“誰噘嘴不高興了?”
“沒誰,是小狗行了吧,”鄭川逸拿出“休息中”的牌子掛到大門上,“小狗愛噘嘴,愛吭嘰吭嘰不高興。”
徐千律眼刀殺人,敢刀不敢言,言了豈不承認自己是小狗了?
鄭川逸樂得要死,在徐千律背後推一把,催促道:“洗菜去,你要吃的全都難得洗,煩人勁兒,自個兒好好洗。”
“意思是我洗了你彆吃,反正是我要吃。”
鄭川逸難得語塞:“我幫你,幫你可以吧?真的是,記仇小狗可不太好。”
“你才是狗!”徐千律站住不動,使勁往背後的鄭川逸身上倒,“信不信我咬你。”
“信信信,”鄭川逸頓了頓問,“那我是不是得打個疫苗提前保護一下自己?”
“滾!”徐千律佯裝生氣,“虧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已經不想送你了。”
“禮到了就好來什麼人嘛。要不,東西放下你先回去?”
“鄭川逸!”徐千律惱得直呼人大名兒,“我咬死你!”
立刻鬆開扶住徐千律肩膀的手,鄭川逸先一步溜進屋裡。
兩個人吵吵鬨鬨折騰半天,終於把食材洗淨切好放在客廳的小桌上。湯底早已煮沸開始咕嘟冒泡,升起陣陣白煙,麻辣鮮香的味道一下衝進鼻腔。
“真香。”徐千律忽然就感覺肚子餓了。
“你先坐那兒吃吧,我把剩下這點兒東西收了就過來。”
徐千律去了桌邊坐下,但也沒動筷。撐地仰身打量大改後的屋子。
其餘牆壁與他那副畫相互融合,和諧無比。能看出來為了配合他的畫,另外幾麵牆沒有完全刷成純色,多多少少有了些深淺的變化。
昂頭一看,天花板是整片的孔雀藍,像是從海水中取了最清澄的一瓢。
四麵被沉靜的藍藍綠綠團團圍住,感覺到平靜的同時,還是生出了一份孤寂。
徐千律起身拿過自己帶來的禮物盒,他昨天去小商品市場挑了半天,眼睛都挑花了才選中一盞滿意的夜燈。
雖然畫畫的時候,已經把油漆色調偏冷清的因素考慮進去,在窗戶透光的位置加了一個白色小汽車,反光以後能為室內增添些許柔和的光,但還是少了點人氣兒。
找到插座,點亮夜燈開關的瞬間,整個空間立刻多了他希望鄭川逸能感受到的,溫暖的感覺。
鄭川逸端著菜走出來,便看到屋裡多出一盞形狀奇特的燈,“這什麼東西?”
“燈啊,看不出來嗎?”
“廢話,我能看不出來是燈嗎?”鄭川逸過來把菜放到桌幾上,抽紙擦了擦手,“我是問怎麼弄了個燈啊。”
徐千律衝他一笑,“送你的禮物唄,祝賀新家修成,煥然一新的新。”
“喲,現在不僅講究,小詞也一套套,”鄭川逸樂道,“不虧是語文進大步的人。”
徐千律嘖道:“送你禮物還擠兌人,為了挑個滿意的我腳杆子都走疼了。”
“來看看我們徐千律的心意,”鄭川逸拿過燈仔細瞧了瞧,手握的燈架細卻用料紮實,玻璃燈罩的形狀有點像乳白色的雲朵,圓鼓鼓的,“破費了啊。”
徐千律揮揮手,“咱倆提這個就見外了啊,你給我補課也沒說要我錢啊。”
“謝謝,”鄭川逸把燈放到桌邊幾上,“我很喜歡。”
徐千律嘿嘿一笑,“喜歡就好,那我們開吃吧,我都快餓成一張皮了。”
“早就讓你吃了,快吃吧。”
可算能拿起筷子,徐千律夾了一筷肉片先放進鄭川逸碗裡,“我這不是得等你嗎,主人沒吃我怎麼好意思吃?”
“嘖,沒必要客氣的時候倒是喜歡瞎客氣,”鄭川逸也給徐千律夾了滿滿一碗菜,“多吃點,不準剩菜,不然明天我還要繼續吃。”
“是!”
徐千律吃得津津有味,鄭川逸對著他,感覺自己也胃口大開。
吃著吃著餘光掃到那盞燈上,偏頭望見一大片暖黃色的光,投影在牆上,也將他們籠罩,他不禁露出點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