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川逸蹙眉,輕聲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徐千律寸步不讓,直勾勾盯住鄭川逸,“剛你說那話的意思就是你也覺得我小心眼。”
一旁的付詩筠大傻眼,氣氛怎麼會搞成這樣。
“徐千律,”鄭川逸喟歎,“不要鑽牛角尖,彆再生氣了好不好?”
如果對方同樣劍拔弩張,反擊回去也順理成章;可對方軟著脾氣,隻會顯得自己既狼狽又難堪。
一拳打在棉花上,理智被抽空的一頓無理取鬨,冷靜過後徐千律覺得他鬨了個沒臉。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起了徐女士。
寂寥像龍卷風似的蠶食內心每一塊熱活的空地。
徐千律微微垂下頭,目光渙散地不知道看著什麼地方,也許是小狗的卷毛,也許是它的尾巴。
有點意興闌珊,他說:“我回家了。”
付詩筠也跟著小心翼翼道:“那我也回吧。”
分辨不出什麼神色,鄭川逸對徐千律說:“你去裡麵呆會兒再走。”
徐千律看了他一眼,還是搖搖頭,轉身快步離開。
視線一直追著徐千律不見蹤影,鄭川逸忽地感到手掌刺痛,低頭一看,圓珠筆外殼不知何時斷在手裡,碎裂的尖頭紮進皮肉。壓抑住的情感再次動搖。
“我也要走了。”付詩筠打量著鄭川逸,小聲說,“謝謝您的卡。”
“嗯,沒事不客氣。”
一連幾天徐千律沉默寡言,按部就班地上學放學寫作業,沒再去看小狗,連付詩筠主動提起也被他用“要值日”搪塞過去。
付詩筠沒忍住說了他幾句:“你真的不負責欸,是你要養的狗,你把它丟在彆人那兒也不管。”
徐千律頭都沒抬,筆尖不帶停頓地在作業本上飛舞,他淡淡道,“你要想去看自己去看就是了,而且,他照顧得挺好,哪回去尿墊子不是乾乾淨淨的?少我幾天也不少。”
頓了頓,他側頭眤了付詩筠一眼,“還有,不要隨便對我用評判性詞語,我有沒有責任心,簡單地從一件事上下定義略有些片麵了。”
“聽了不太舒服。”
付詩筠怔住,一時無措起來。
少頃,她愧疚道:“好嘛,對不起,我不是真的覺得你不負責。”
“嗯,道歉收下了。”
他淡然的樣子讓付詩筠好受幾分,她接著緩緩開口:“也是為上次說你小心眼。”
筆尖停頓,在紙上洇出一顆又圓又大的黑墨點。
“沒事兒,這個我認。”
付詩筠眨眨眼:哈?
小孩兒間的不高興來得快,散得也快。
最後一節課前,付詩筠暗示徐千律:“曉芸今天要還書。”
“嗯。”
“嗯?就沒啦?”
“還有什麼,她還書就去還唄。”
“你豬啊,”付詩筠止住話頭,“噢抱歉,我是想問,那你要不要去看小狗,你要去的話我就跟你一起。”
“不去哦。”
“為什麼啊,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放學不要在外麵逗留,”徐千律對她一笑,冠冕堂皇道,“我媽喊我回家吃飯。”
“切,你就編吧,”付詩筠十分鄙視,“那我去問問曉芸,要不是她媽媽下班早不能晚回家誰稀得問你。”
徐千律揮了揮手請她趕緊走。
付詩筠還他一個鬼臉。
放學鈴響,吳曉芸很快站到付詩筠座位邊等她。
付詩筠收完書包,扯了下書包帶,見徐千律安然坐在位子上寫作業,不死心地又問一遍:“你真的不去?”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