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點點頭,對鐘落落這一番說辭沒有懷疑,不受影響地把手鏈放在她手裡,然後做了一個稍等的姿勢,從布袋裡拿了pos機,笑眯眯地把手伸過來,“刷卡也行的,施主。”
鐘落落:“······”
她難得實誠了一次,摸了一下手鏈,鐘落落感覺到被微小的電流點了一下,一種名為前世記憶的感覺湧上心頭,胖和尚說得很對,也許這串手鏈是和她有緣分的。
要不要買下來?
鐘落落剛麵臨失業,雖說迅速找到了下家,可是這個月的工資還沒著落呢,江離冷得嚇人,她怎麼敢去討薪,不死就不錯了。
算了,能活一天就一天,現在的她實在是需要一個開光法寶。
鐘落落擠出一個笑,小心翼翼地說,“可我現在沒這麼多錢,您能先幫我留著嗎?”
胖和尚擺擺手,做了一個拒絕的姿勢,鐘落落就像泄了氣一樣,不舍地把手鏈還回去,胖和尚又推回她的手,拿出了手機。
胖和尚:“可以分期支付,施主看分成6期還是12期?”
鐘落落:“···可以分成300期嗎?”
胖和尚:“···施主,切不可無理取鬨。”
鐘落落和胖和尚簽完合同,恰好13路公交車來了,鐘落落和和尚說了再見,然後上了車。
車上人很少,鐘落落難得地看到車上還有幾個空座,便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
13路公交車經過的地方都是景點,基本上都是道觀和寺廟,有兩三個公園和舊時民巷,於是車上形成一副奇景。
下班的和尚和道士分布在車上兩側,派係明確,互不侵犯。
鐘落落所在的這一側恰好坐滿了道士。
她前排的道士不經意轉頭看了她兩眼,然後揉了揉眼睛,之後便是頻頻回頭看她。
在快下車的時候,鐘落落終於忍不住了,欲起身換個座位,道士好像看出了她的意圖,這次轉頭的時間更長了。
道士揮了揮手,意思讓鐘落落附耳過去。
她身子前傾,把耳朵湊過去。
道士神秘兮兮地說:“姑娘,你我有緣,我送你一卦如何?”
鐘落落:“···我剛才買過開光手鏈,沒錢。”
道士臉一紅,但還是不肯放棄,他表情執著,但無論怎麼勸鐘落落算一卦,她都不肯。
道士搓了一下手指,繼續對她說:“我先算一下你最近的運勢,你看看準不準?”
鐘落落點了點頭,試用裝永遠是最好的,算一下自己也沒有什麼損失。
道士:“你最近工作順利,升職加薪。”
鐘落落:“···我剛被老板開了。”
道士:“···嗯,施主最近健康狀況好轉,疾病得到治愈。”
我怎麼覺得我不太好呢?
道長你有見過活閻王嗎?
鐘落落麵上笑嘻嘻,心裡罵罵咧咧。
她臉不紅心不跳地對道士說:“道長,我前天熬夜進了icu,差點沒搶救過來。”
走一趟閻王殿可比進icu嚴重的多了……
道長非常識相地轉過頭,不再說話,鐘落落看著窗外漸漸暗沉的天空,心裡有些難受,手機來電。
是另一個和她一起合租的女孩。
冰冰:“落落,今天我可能回來有點晚,如果我買的木瓜到了記得幫我放進冰箱。”
鐘落落:“好的。”
冰冰:“謝謝你,親愛的,要我回來幫你帶什麼東西嗎?”
鐘落落:“不用了,你···早點回來啊。”
鐘落落想了想今天外麵看見的那些鬼魂,輕聲說:“外麵不安全,注意安全。”
電話那頭一陣嘈雜,冰冰像是在什麼聚會上一樣,她沒聽清,問了一遍,“落落,你剛才說什麼啊?”
鐘落落重複:“我說外邊不安全,早點回來。”
冰冰笑了一聲,笑容裡有調侃的意思,“放心吧落落,我會早點的,你不要擔心我。”
鐘落落掛了電話,站起身,準備下車,她一想到自己租住的老式居民樓裡的路燈壞了兩個就發怵,怎麼走回去?有點害怕。
她拍了拍剛才道士的肩膀,對方似乎沒有預料到鐘落落會來找他,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說:“姑娘,你是覺得我的卦還是準的,所以想找我來算是嗎?”
鐘落落一臉不耐,低頭輕聲說:“道長,你會畫符嗎?”
道長突然變得激動,並且從包裡掏出一疊黃色的符,然後驕傲地說:“這是我剛畫的,看你我有緣,就送給你了。”
不要錢?
還有這種好事。
下車前,鐘落落再三要求付錢,可是那道長依舊擺擺手,打算白送給她的意思,到站後,鐘落落問道長能否給聯係方式。
自己好再聯係他,誰知他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看著手裡拿著的符,再想想道長說的相逢即是有緣,鐘落落的心裡覺得暖洋洋的。
走進小區的時候,有一段路的燈泡依然是壞的,鐘落落忐忐忑忑,站在原地不敢繼續往前走,此刻已經是晚上九點,小區裡老人居多,所以沒有幾戶燈是亮的。
鐘落落怕得發抖,走了幾步後原路返回,在手機上下單了一隻轟天炮超亮手電筒,在小區門口坐了四十分鐘,手電筒就到了。
她撕開包裝,打開燈往裡走。
走到那一段黑暗的路上時,有一隻腦袋從窗子裡探出來,他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鐘落落。
“臥槽,我還以為彗星撞地球了。”
鐘落落不好意思地笑笑,“打擾你休息了哥,這實在太黑了。”
那兄弟性格還蠻好,不介意地說:“沒事,我在複習法考,沒有影響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