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慮。
鐘落落開了門,把行李箱往牆角一擱,呈大字形躺在了床上,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出意外的,鐘落落又做了噩夢。
夢中那個白衣女人的臉貼著她的,雙手用力的掐著她的脖子,鐘落落甚至在有一刻,感覺這真實的不像夢境。
那雙手,濕漉漉的,皮膚像是被水泡得皺皺巴巴,貼在鐘落落脖子上的時候,凹凸不平的觸感,除了用力之外,那雙手還真像一坨軟綿綿的海藻。
夢,也會有如此窒息的感覺嗎?
夢中那場淅淅瀝瀝的雨,嘀嗒聲仿佛從自己床邊的窗台上降落,夢醒之後,雨也漸漸消停。
鐘落落摸了摸發緊的喉嚨,她躺在床上沒動,房間依舊整理,天花板上的鈴蘭吊燈潔白如新,除了花心處有幾點褐色的汙漬。
她沒太在意,打開手機瞧了瞧,已經晚上六點了,天已經快黑了,可是房間外麵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走動的聲音。
這不是到飯點了嗎?
鐘落落拿著手機,穿上鞋就推開了房門,她從走廊上慢慢往外走,經過倒數第三間房間的時候,她特意放慢腳步,奇怪的是,裡麵一片寂靜,那一家三口吃飯沒有回來嗎?
她靠在長廊扶手上,靜靜地沉思,突然地,她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注視感。
有人在背後看著她?
但是民宿倒數第二間是她的房間,再往裡就沒人住了,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鐘落落往後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她又慢慢往前走,走到回字第一個拐角處,她有點納悶,預訂房間的時候,軟件上顯示餘房隻有兩間,加上她訂的這間,應該是滿員。
可是為什麼,這個民宿這麼淒清,像是沒有人住一樣。
鐘落落又掐了一下自己。
這並不是夢,突然的,她又察覺到那一陣強烈的注視,還帶一種歇斯底裡的恨意。
怎麼會?
她一回頭,身後還是毫無異常。
這一股恨意強烈地刺激了鐘落落,不管了,此地不詳,她應該趕快離開。
她甚至打算在大街上躺一晚,都不要繼續睡那個房間了。
鐘落落靠著牆壁往前走,走過回字的三個拐角理應能看見通往民宿前台的樓梯口,可是前三個走過沒有看見她姑且可以以為是自己太緊張了。
但是,直到鐘落落又走過了四個拐角,還是沒有看見樓梯口。
與此同時,身後那東西,似乎跟上來了。
她的腳步和手一樣黏膩,走在木製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像是在爬一樣。
鐘落落瘋狂地往前逃,並且她狂按自己手機開機鍵,企圖能撥出緊急求救電話。
不知道走了多少個拐角,鐘落落還是沒能找到樓梯口,因為她恐懼的心情,再看這間民宿,突然覺得,回字形的格局有點像一張口,絕望中呼救的口,有口難言。
她怎麼走不出這個民宿了?
她遇上鬼打牆了?
鐘落落在心裡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她邊走邊拿出手機,發現根本沒有信號,彆說撥什麼求救電話了。
這次如果她再能僥幸活下來,一定要江離給自己配一台衛星電話,沒信號也能撥的那種。
她欲哭無淚,隻能硬著頭皮使勁往前跑,還不能跑得太快,生怕套圈後女鬼就在前麵。
就這樣走了大概十分鐘,鐘落落感覺自己都要筋疲力儘了,身後那東西突然貼得更近了。
她已經聞到了,腐爛潮濕的味道。
這下完了,她有些悲愴地想,卡裡江離打給她的那些錢還沒來得及享受呢!
這突然就又要死了,她還是舍不得。
鐘落落停下來,靠著走廊欄杆大口喘著粗氣。
不跑了不跑了,給您抓還不行嗎?
她正準備擺爛地往身後看,突然耳邊響起一陣熟悉的高跟鞋聲,隨即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落落,你站著乾嘛呢?”
鐘落落回頭,汪影提著行李箱,身上的工作套裝還沒換,可見她是直接從公司趕過來的。
鐘落落先是摸了汪影的手,溫熱的皮膚,跳動的脈搏,她確信,這是真的。
鐘落落一把抱住了汪影,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汪影一邊用手給她順著氣,一邊關心鐘落落,“你剛站這乾嘛呢?我喊你好幾聲都不答應?”
鐘落落這下十分真誠,“我可能…遇見鬼打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