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用手撐著下巴,眼神帶著明朗的笑意,三分是揶揄的說:“我是笑有人竟然偷偷暗戀江爺。”
鐘落落麵上一頓,作賊般地往客廳看看,後知後覺鐘父和賀之舟兩人出去了,才鬆下一口氣。
白京說的是事實,她就是喜歡江離,她也不好借口狡辯,於是把菜刀遞給白京說:“哎呀你小聲點,你來切玉米,我來掰西蘭花。”
兩人換了位置,鐘落落開始小塊小塊地掰起西蘭花來,白京那欠打的笑意還在耳邊縈繞,他話癆地說:“果然,你就是喜歡江爺,哈哈哈哈。”
鐘落落目光幽幽地望向窗外,淡淡說:“哎,我是喜歡,但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竟然不知道要怎麼辦。”
白京似乎被她這一番深情刻骨的話震撼到了,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正經地說:“喜歡就去告白,讓江爺知道你的心意。”
鐘落落三分憂愁:“可是他萬一拒絕了呢?”
白京垂眸一笑,和善清朗地說:“是呀,可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說完,鐘落落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樣,朝他一笑,然後開始認真地投入到做晚飯中。
白京看著她清秀的側臉,心中思緒紛飛。
落落,你可能不知道,江爺在你來到這閻王殿的兩個月裡,發生了多大的改變,一向被視為冷麵閻羅的他,竟也開始釋放善意,開始認真傾聽鬼魂的苦楚。
你永遠不知道,你在江離麵前的贏麵有多大。
整理好思緒,白京開始認真投入到晚飯的製作中,傍晚,四人在一起吃了晚飯,鐘落落做的菜基本是家常菜,菜色清淡,引得鐘父為她豎起了大拇指。
四人邊聊邊吃,等收拾好碗筷之後已經是傍晚七點,賀之舟知道鐘落落在京市和彆人合租,於是留鐘父在家裡將就一晚。
鐘建國本欲推辭,鐘落落也覺得太麻煩,想要給父親登記一個酒店,但架不住賀之舟的堅持,於是鐘父答應在賀之舟家暫住,明天再去坐高鐵回家。
夜晚,白京開著車和鐘落落掰扯著今晚看的電視劇裡小明星的八卦,等車駛進了小區,停到了地下車庫後,他還在興致勃勃的和她講著。
白京家的彆墅一片黑暗,也不曉得江離究竟在不在,白京邊掏鑰匙邊說:“你知道我當時看到那兩人一起參加聚會的心情是什麼嗎?”
鐘落落禮貌的接話,但她本人已經對小明星傍上大佬這種故事失去興趣,尤其是故事中的男主角還是個年近六十的老頭子。
“心情是什麼?”
白京鑰匙插到孔裡,輕輕轉動門把手,伴隨著哢嚓一聲,他說:“比聽到你暗戀江爺還震驚。”
鐘落落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低頭鑽過白京撐著門框的手臂,在鞋櫃處抹黑翻找著拖鞋。
白京見她動作笨拙,頭還被櫃子角磕到疼得齜牙咧嘴,於是抬手去按牆上的開關,邊按邊嫌棄說:“看不見就開燈啊,這麼笨江爺怎麼喜歡——”
他話還沒說完,就按動了開關,房間裡一陣電流滋啦的聲音,整個房子亮如白晝,鐘落落趿拉著拖鞋,從門口向客廳走,白京的上半句話還在身後追著,就突然被鐘落落的一陣吸氣的聲音打斷了。
“江——江離?”
客廳沙發上正端正地坐在一個人,他身上依舊穿著沉沉黑色,表情沉靜如水,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久,也不知道白京剛剛那句話他到底聽到多少。
江離旁邊亮著一盞暖黃色的台燈,燈光昏暗,此時客廳裡如水晶般的吊燈亮起,那盞燈的光芒就顯得更暗了。
他伸手按掉了台燈的開關,然後淡淡望著她,表情是看不懂的沉重複雜。
鐘落落心中唯一一絲希冀他可能沒聽到的可能沉到了穀底。
他會怎麼說,嘲笑她不要不自量力,還是淡淡說她明天不用來上班了就此斷絕兩個人的關係?
都不是。
他語調清冷,輕聲詢問道:“去哪兒了?”
白京撓撓頭,他天天神龍不見尾在四九城到處瘋逛江離也不問一句,怎麼一天不見鐘落落就興師問罪的樣子,果然江爺對落落就是不一樣。
“我和白京去接了之舟哥出院,然後我們一起吃了飯。”
白京並排站在鐘落落身邊,連忙點頭表示認同,這場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不過她轉念一想,今天是周一,她擅自離崗,江離不會是要扣她全勤吧?
她胡思亂想著,江離從沙發上緩緩起身,走到她麵前,說:“明天呢?有什麼安排?”
鐘落落:“······”
嗯?大老板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關心她的動態。
於是她和白京如實說了明天的安排,江離嗯了一聲,然後不再發話,走回沙發旁提起那一盞台燈往回走,走了幾步又轉過身,對正在木雕般的兩人說:“吃餛飩是嗎?明天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