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江離,你還想要再見到她嗎?……(2 / 2)

閻王叫我去捉鬼 庭梔 6783 字 11個月前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叛國投敵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國,城牆上到處貼著他的通緝令,在這樣的情況下躲躲藏藏,江離竟然又得知了一個晴天霹靂。

鎮國公世子李修文和丞相府大小姐趙寒英將於本月十五成親。

江離拿著那根梅枝,在她成婚的前一周避開守衛見過她一次,趙寒英見他平安無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並約定兩人一起私奔。

直到成婚前一天,趙寒英不知何緣故臨時變卦,並讓珍珠通知江離讓他不要再來找她了,兩人就此一刀兩斷。

珍珠看著江離聽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開始變成一尊雕像,久久沉默不語,就連珍珠也於心不忍,勸道:“小姐許是有苦衷,公子還是速速離開,尋一處清淨的地。”

小姐喜歡江離的時候,從裡到外滿心滿眼都是喜歡,做不得假,隻不過為何突然和江離一刀兩斷,珍珠也想不明白。

隨後她把趙寒英托她帶給江離的鋪子銀票全都交到他手上,然後離開。

很快就到了趙寒英成婚當日,她安靜的坐在喜轎中,摸了摸發髻右側的一支金簪,敲鑼打鼓的聲音很快就停下來,她聽到李修文踢轎門的聲音,隨後她順從的搭上他溫熱的大手。

這雙手比江離的柔軟,卻不及他那麼有安全感,她目光一凜,手在微微發抖,李修文摸著她異常冰涼的手,關切地問:“怎麼了,妹妹?”

他還是喜歡叫她妹妹,可他卻不是當年那個正直陽光的少年了。

趙寒英搖了搖頭,李修文帶著她跨過火盆,拜堂,最後送入洞房,禮成,他湊到趙寒英耳邊,滿臉柔情地說:“寒英,我終於娶到你了,真好。”

他去向賓客敬酒,趙寒英一把扯下蓋頭,然後仔細打量著這間喜房的布置,她取下頭上那根金簪,按下一個細密的按鈕,簪子尖端裡藏著數十根細密的毒針,她不能保證一擊致命,所以隻能多放幾根。

哐嘡一聲,一個黑衣蒙麵的人闖進喜房,趙寒英一眼就認出這是江離,她彆開臉故作冷漠的說:“我說了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江離握著長劍的手腕微微下垂,他聲勢減弱毫無底氣的說:“寒英,你當初說好,要和我一起走。”

趙寒英眼見時間來不及了,於是她對自己最愛的人說出了一句極其難聽的話,過了幾秒後,江離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忍著心痛,看著時間快到了,坐在喜床上等待著李修文的到來。

過了不久,她聽到李修文推門而入,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然而她蓋著紅蓋頭,沒看到他眼底的清明與探究。

隨即,李修文緩緩掀開她的蓋頭,他一看到趙寒英的臉,就覺得無法控製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他有些狼狽地想,看吧,即使她不愛你,你還是那麼愛她。

兩人就這麼平靜的喝完合巹酒,趙寒英故作賢惠的說:“修文哥我來給你寬衣。”

李修文盯著空了的酒杯緩緩說:“···不急,讓我再看看你。”

於是他盯著趙寒英,好一陣端詳,似乎要把她的臉望出個花一樣,她有點不自然地說:“修文哥,天色不早了···”

於是趙寒英起身繞到他身後,手撫上他的衣領,誰知李修文狠狠一拉她的手,順勢把她壓到自己的懷裡,按住她的雙手,低頭就要吻上去,卻被趙寒英頭一偏,躲了過去。

李修文用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開玩笑般地說:“你看,你都害怕我的吻,剛剛為什麼還著急和我就寢呢?”

直到趙寒英眼裡那抹厭惡刺痛了他,於是李修文彆過臉,緩了一會直接扯下她頭上那根金簪,在趙寒英神色越發恐懼下,他淡淡說:“今晚之前,我都覺得你不會因為一個窮小子就殺我,於是簪子打造時毒針藏得多些又有什麼關係。”

他把簪子扔到地上,把趙寒英抖成篩子的身體朝他壓了壓,不再猶豫,抬起她的下巴就狠狠吻了上去,奈何她掙紮的太過厲害,兩人嘴裡都是血,趙寒英終於掙脫了他,於是一個巴掌狠狠甩到他臉上。

“你瘋了?”

李修文舔舔嘴角的血,嫌棄地說:“強扭的瓜果然不甜,你為了一個背叛國家的人這樣對我?”

趙寒英冷聲道:“投敵叛國的人難道不是你?”

李修文斂起眼底的笑,說:“哦?你從哪裡得知的消息,我想想···是江離誣陷我的?”

趙寒英痛心地說:“沒有誰誣陷你,修文哥,回頭吧,江離才是被蒙在鼓裡最深的那個,是我看到了你和北疆人在茶樓···”

李修文這下不裝了,坦然道:“那麼,你要怎麼辦?去稟報聖上,然後當一個寡婦?”

趙寒英移開眼,神情悲憫道:“多少士兵的家人還等著他們回家,可是他們永遠也不會回來了,你不該反省反省你自己嗎?”

李修文吐出一口血,然後扯下喜服扔在地上抬腳踩過,走到門口的時候吩咐侍衛說:“禁足世子妃,不準任何人來看她。”

江離看著趙寒英大婚完,心如死灰地騎著馬回了王村,村裡還是一片歲月靜好的模樣,他循著記憶,走到了家門口,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屋內一片冰涼,沒有燃燒碳爐,老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爺爺。”

江離輕聲叫。

江離站在門口沒有動,他的淚已經止不住下滴,他再次期望地叫了一句,希望能得到爺爺一句“我的小阿離回來了。”

可是不會了,爺爺死了,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的,因為冬天太冷屍體才沒有發臭。

他跪在爺爺床前,無力地磕了幾個頭。

他現在使用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江離丟下佩劍,於是在後山安葬了爺爺。

路過的一個村民看見他,先是驚奇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捂著嘴往村裡跑,江離知道他是去通知村裡人了。

此地不宜久留,江離騎著馬出了村一路往南,先是在隔壁村躲了一會,奈不住滿街都是他的畫像,因此常常有人能認出他來,他不斷地換地方。

直到半個月後,他聽聞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是王村村民一夜之間被屠殺殆儘,隻留下一個幸存者,第二則是丞相府大小姐大婚不到一個月,就離奇暴斃。

丞相府大小姐,不就是,寒英?

江離於是牽起馬就往金陵城趕。

他蒙著麵潛入鎮國公府,趙寒英的棺槨就停在靈堂,不過,棺槨上竟然貼著十幾張符咒,還用一條鐵鏈鎖著,江離覺得很奇怪。

他安慰自己,也許裡麵不是寒英呢?

於是他輕飄飄地站在屋頂上,走到李修文書房時,他停下腳步,掀開瓦片,書桌前坐著一身白衣的李修文,他對麵還站著一個熟悉的人,是王小虎。

李修文說一句咳嗽幾聲,看起來就快要死掉了,和一月前那個喜氣洋洋的新郎官截然相反。

王小虎淡淡開口,說:“寒英小姐死前最後喊了一聲江離,然後就摔下了山崖。”

原來寒英不是暴斃,而是···

等到王小虎退出去,江離繼續蹲在屋簷上,他看見李修文從抽屜裡拿出一遝信件看了看,又仔細放回。

江離等到他從書房離開,從屋頂上翻下去,潛入書房打開他的抽屜,裡麵密密麻麻竟然都是和北疆的密信。

皇親國戚竟然也叛國···

他原來是被李修文誣陷的!

怒氣直衝江離的腦海,他就像失去理智一樣,找到了李修文和趙寒英的喜房,出人意料的是,他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要殺他,撤掉了守衛,所以江離才這麼順利的找到他。

江離拿著一把短短的匕首,走到李修文麵前,往他心臟處送了十幾刀,李修文壓根就沒躲,他斜斜躺在座椅上,淡笑道:“你能來殺我了,是吧?”

喜房門被推開,等到一大幫子人趕到,江離看到了為首的王小虎,李修文就在眾人的注視中,淡笑著斷了氣。

至此,他設計好的一出戲被全部唱完。

江離手裡還拿著和北疆的密信,他百口莫辯,被自己最親近的朋友押送著去了大理寺。

因為江離殺害李修文的手段過於殘忍,他很快就被宣判。

行刑當日,裡裡外外圍滿了人,劊子手高舉著大刀,就要往他脖子上砍的時候,突然時間像是被暫停了一般,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一圈淡黃色的光暈下,一道如同神諭般的聲音響起:

“江離,你想要再次見到她嗎?”

江離垂下眼,他苦澀而艱難地吞咽,有很多話還沒來得及說,聲音沙啞而堅定地說:“如果能見到她,我願意。”

過了一會,那道聲音摻雜著笑意響起,“如果為此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你也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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