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輪船上相對來說人會……(1 / 2)

輪船上相對來說人會更多些,不過大部分是些搬運貨物的工人,風塵仆仆,麵色蠟黃。程曦得感到慶幸了,輪船上設有隔離塔,病毒沒法穿過這層屏障,這意味著她不需要戴口罩,那樣會悶得很難受。

輪船在海麵上航行了三天,比票上寫的到達時間還要早了兩個小時。在船上的這幾天,程曦和列昂各自活在屬於自己的時間線,兩人定的房間隔得遠,仔細算來,程曦也差不多三天沒有和他說過話了。

他們兩個在港口碰麵,見麵的時候也沒有說太多的話,幾乎隻有程曦在寒暄,列昂的臉色很差,隻能看出蒼白這一種顏色。

到了港口,就失去了隔離塔的保護,她和列昂都帶上了口罩,厚厚的N95,這是隔離病毒最有效的一種口罩了。

東國是程曦的故鄉,這邊相對於聯盟確實地點會更偏僻一點,就連聯邦和聯盟對這個國家的桎梏都不如其餘三國那樣密不透風。雖說如此,東國並不是窮苦,相反,它的物資是很豐富的。而且,就連暴亂也很少在這片土地上爆發。

幾乎是除了聯邦的浮空島以外,很安全的另一個地方。

程曦很久沒有回來過了,她的母親在兩年前染上了病,進了軍區的隔離病院,去年已經不治身亡。上個月她得了消息,一個地下商人通過一些渠道把母親的安全區居住權買了下來,那些錢款存在程母的存折裡。

程母去的很突然,按理說她本來是那些財產的第一繼承者,奇怪的是,那些存款在轉到程曦名下之前就被程母捐贈了。

“列昂,不著急去吧?我是說嶺北生命,本來定的時間就是下午四點,現在還早。”

“沒那麼急,你怎麼了?”列昂明顯有些意外,低頭望了程曦一眼,又把視線移開了。

“我想去看看媽媽。要先去買束花,白色的康乃昔……不知道現在還買不買得到。”說著,程曦拿著終端查找離港口最近的花店。

有一家很小的,離港口很近。

他們走過去,那的確是一家很小的店鋪,賣的花種都是比較平價的。擺在店鋪門口,花朵隨著吹來的海風,輕輕地擺著腦袋,十分可愛。

那是好幾束白色的康乃昔,母親喜歡這種花,它不會太豔麗,但也足以被稱為美麗了。

程曦往店裡望去,似乎空無一人。儘管天氣確實好不到哪兒去,但從天空照射下來的光線,足以照亮很多東西了。

店門大敞,這說明花店確實正在開張,那麼老板呢?老板去哪兒了?

程曦有些疑惑,她猶豫著,往店裡邁多了一步,她想進去看看。

“彆進來。”店裡穿出了一個老年人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極不連貫,沙啞而難聽,宛若斷線的風箏,被狂嘯的大風拍打的到處亂轉。

又或許像是風中殘燭,羸弱不堪。

列昂拽住了程曦的胳膊,實際上程曦已經停止了腳步,但她沒有意識到除那聲音以外任何彆的東西,包括列昂拽住她的手掌。

店裡有一個老人,昏暗的光線掩蓋了他,讓程曦忽略了他的存在。他羸弱的模樣已經讓人分辨不出他的性彆,黑暗籠罩著他瘦弱的身體,溝壑縱橫的麵容和濁黃的雙眼。

他帶著厚厚的舊口罩,厚重的棉襖蓋在脊背上。

“彆進來,我是尼索患者。”他平靜地說著,仿佛“生病”在他眼裡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轉動著昏黃的眼珠,打量了程曦幾眼。“你們是軍校的孩子,彆被我傳染了。想要什麼就請自己拿吧,每束花五塊錢。”

程曦沉默地拿起一束康乃昔,她這才發現,這些康乃昔的品質並沒有多好,花瓣的邊緣已經爛了,呈現出難看的土黃色。

“抱歉,已經沒有更好的了。”

“沒關係的,都很好。”程曦有一張一百麵額的紙幣,她把現金輕輕放在其它花束旁邊,冰涼的地板上。“我把錢放在這裡了。”

“我不該收那麼多。”

“多收點吧,沒事的。我沒有多餘的零錢,我猜您也是。”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謝謝,願真主保佑你。”

程曦不知道那位“真主”是哪個宗教的精神支柱,她還是道了謝。拿著那束破破爛爛的康乃昔,慢慢離開了那個花店。

“列昂,你說,整個地表染上這種病的患者,會有多少?”

程曦聲音很小,但列昂尼德還是聽見了。“按課本上給的數據,每三個人裡麵會有一位患者。除了安全區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