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答應我,先安靜點,聽我說話,好嗎?”
“那要看你說些什麼內容了。”程曦撇了撇嘴,坐回原來的椅子上
“給你講個故事,有關我的。”
傑伊組織一下自己的語言,不緊不慢地講起了三年前,他從軍校的行動部調動到指揮部的事。指揮部比較重要的一部分是了解各安全區的地形,除了熟背地圖,更需要實地考察。
他的調動很突兀,教官沒有將他分組,大部分的考察作業都由他一人完成。三年前的九月份,夏秋交季,那段時間經常會突然就下起大雨。
大概是二十號左右,傍晚,傑伊當時在第109安全區熟悉地形,雖然早有預兆,但那場大暴雨對於他來說還是太突然了。109安全區的設施都很老舊,這麼大的暴雨,所有的客運列車都停運了。
大部分旅館酒店並不歡迎軍校的學生,一個沒有根據的偏見,當地人覺得本地有軍校或軍部的人,就會引來難民暴動。再加上大暴雨,這些旅館都被擠得很滿,本來就訂不到空房間了。
為了避雨,傑伊隻能到當地的夜星商會貨倉的旁邊,這裡一般設有一個職工看守室,這個地方更類似於開放的休息室,可以到這避雨。
傑伊擦乾手臂上殘留的雨水,拿室內擺放的乾毛巾擦乾頭發,可惜—這裡沒有可以換洗的乾衣服。於是他站在室內的落地窗前,大量天氣。
天色很暗了,以至於天空飄有幾朵烏雲也看不真切。“嘖,明天早上還有課……”他不甘心地抱怨著,著手檢查起自己的背囊,好在他護得不錯,裡麵的勘測報告沒有被打濕。
“我當時確實想給你打一通電話,反正你也一定會來接我。”傑伊暫時停止講述三年前發生的事情,說了這麼一句。
“……的確,當時跟我通話的話,我會想辦法讓程章給你一輛專車。”程曦本想伸手去接那杯傑伊倒給她的咖啡,熱氣烤著她的手心。聽到這裡,她停頓了幾秒,“爸爸當時是事業上升期,討好你對所有人都有好處……你可以繼續了嗎?還是說你想在我身上找優越?”
眼下這個總指,仿佛回到了他的少年時期,張揚跋扈,剛才說出來的話更讓人不舒服,唯一與當時不同的,就是他說這些惹人生氣的話時,沒有以前那麼果斷了。
或許有點瞻前顧後,程曦也說不出有什麼違和的地方。
“不緊張,我繼續,親愛的。”傑伊沒有掩飾他話裡的笑意,繼續說他那個“故事”。
傑伊當時避雨的那個地點,並不隻有他一個,還有一名先生,看麵相他是一個東國人。“很大的雨,先生。”
他突然出聲與傑伊搭訕,在傑伊眼裡,對方穿的一絲不苟,身上的衣裝都是乾燥的。至少在這場暴雨開始之前,他就待在這種地方了。
“是很大的雨。你是哪位?”怎麼待在這種地方?他把後麵半句話咽下去,避免陷入更深層次的“相互了解”。
“先生,我姓薑,我是東國人。是這邊貨倉的臨時監管人。”薑先生把他的證件給傑伊看了看,期間保持非常禮貌的微笑,雖說禮貌,但仍然很疏遠。
傑伊對他什麼身份沒什麼興趣,輕飄飄地往那邊瞥了兩眼,沒有深究。“嗯……等雨停了我就走。”
“不不不,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趕你走。”
“我的問題,沒和你說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和陌生人寒暄。”傑伊學著對方,皮笑肉不笑,非常明顯地表示自己的不滿。
“那我們雙方都誤會對方的意思了……據調查,您應當對研發尼索病毒的抗病藥物感興趣,而鄙人剛好有這方麵的信息網。我……我們想和您達成一點既定的共識,雙方都能獲取利益,非常合算的買賣。”
傑伊承認,剛聽見這些話,他的內心並不是毫無動搖,波瀾不驚的。甚至於說,他有些興奮,或者說驚喜。傑伊還是比較會隱藏的,他沒有正臉麵對這位薑先生,低下頭,企圖用碎發來遮掩臉部肌肉細微的動作。
“舒格曼先生,您怎麼看?”
比起傑伊不熟練的掩飾,薑先生明顯要冷靜得多,至少從麵上看,他沒有顯露出除了“商量”以外的任何目的。
“和你無關。”傑伊當然選擇反駁了,這種商量給人的感覺很差,無關談話是否侵犯了他的隱私,他更在意的是薑姓東國人理所應當的態度。
仿佛他一定會答應,就像是不管傑伊怎麼想,他一定會答應。薑先生明晃晃地展現這一點,儘管他確實是以“商量”的語氣與傑伊進行對話的,傑伊還是聽出對方話裡有話來了。
“怎麼會無關呢?了解更多的東西對您來說肯定是有利的。”
“你們這是犯罪,聯邦明令禁止民營生物科技研究尼索病毒抗病藥物,你們做商業協會的,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態度仍然算得上很堅決。
“那您肯定知道,夜星商協沒有接受聯邦政府的投資,他們也無權乾涉我們商業活動……所謂的禁止,是有一個大前提的。而且,您沒有明確地拒絕我們的提議,您隻是一直在找一些理由,我不知道這是想說服我們,還是想說服您自己。”
“你是想說,我本來想答應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