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夫。你們都知道的,這些年我忙於朝廷政事,極晚成親,成親之後也未有子嗣。朗兒是我看著長大的,他對我來說不止是侄兒,更像親兒子。姐,姐夫。你們放心,到了京城,我定是不會辜負您二位,不會辜負朗兒才華,我對他會比對親兒子還親。”
祝朗:“爹娘不能一起去嗎?”
孫大人苦笑道:“早幾年我就提過,可你父母都說,他們在這兒過了大半輩子,從這生從這長,不願離開了。再一個,京城不似北方慶城,氣候炎熱,你父母去了,怕是水土不服。”
祝朗:“……”
孫大人:“朗兒,你好好想想。如今你也快要及冠的年紀,也該出門闖蕩了。今年秋便是是三年一度的考試了,你這趟不跟我走,到時也會趕路遠赴京城的。”
祝父也勸道:“朗兒,你舅說的是,跟你舅去吧。到時候想爹娘,想家了,回來便是。”
祝朗心情也有些低落:“好。”他衝他舅笑了一下,“舅,我們多久回去?”
孫大人說:“如果抓到人了,那就即刻啟程。沒抓到人,就過了大年三十再走。”
孫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恰好這時,外邊有人來說,午飯已經做好。祝母擦淨了眼角的淚,道:“好了好了,彆搞得跟今兒朗兒就要走似的,徒惹人傷心,祭祖吃飯去了。”
出了門,祝朗抱把莊溶托起來,道:“你會陪我一起去京城,是吧?”
那是自然,莊溶喵喵喵,也跳在他肩膀上,輕輕在他臉上蹭了蹭,當做對他的安慰了。
“安慰我?”
莊溶:“喵。”
他使勁揉她頭,換做平日她肯定生氣,不過這時也姑且原諒他了。
“娘!”他大喊一聲,又把莊溶貓抱進懷裡,道:“我還有事兒,午飯不吃了。”
沒等有回應,祝朗抱著她奪門而出,故意選偏僻的地方,一路狂奔。
莊溶認出,他去的這是張姑娘家的方向。
她抬頭望他,他先前的落寞神色已經沒了,又換上了平時意氣風發的笑容。
祝朗笑道:“東邊那位張姑娘,不是慶城本地人,兩年前忽然搬到慶城的。你也知道不對勁吧?”
貓知道個屁!
“我覺得吧,張姑娘不該死。唉,趙興懷那倒黴蛋,苦了他了。”
莊溶:“……”
他很幸運,沒遇上什麼人。他到張姑娘家院前,隻見大門緊閉,門前掛著的兩個大紅燈籠也熄滅了沒人理睬。
祝朗叩響門,等了片刻沒人應答,等不及便翻了牆。他翻牆時沒想那麼多,落地後發現,院內四雙眼睛一齊看著他。
分彆是張姑娘、張小妹、張表哥……還有趙興懷。
張小妹和張表哥,已經收拾好行裝。張姑娘與趙興懷四隻手糾纏在一起,具是淚流滿麵,難舍難分。
張表哥警惕盯著闖入的祝朗,表情不善。祝朗眼神下移,看著張表哥腰間佩的刀,咽下口水,使勁地按莊溶。
莊溶也不知道他在期待什麼,反而一點反應沒有。祝朗後退幾步,後背抵著牆角了,連忙擺手表示:“我沒有惡意……”
趙興懷也道:“大哥……”
趙興懷的阻攔沒有一點效用,張表哥是半個修道人,一晃就到了祝朗身邊。但他沒有殺他,隻是點了他的穴道,令他暫時動彈不得。
張表哥:“我認識你,你是那朝廷命官侄兒。放心,我隻點了你的穴道,你不會有事。”
祝朗:“……”
不,不是。他舅舅隻是單純順道跟來的。
莊溶則在此之前,早早跳到了一旁,祝朗轉著眼珠子看她,不停打眼色。不過莊溶一隻貓,能做什麼?
莊溶在他麵前轉悠一圈,然後蹲在她麵前舔起爪子。
張表哥將祝朗扛起來,搬到了屋內。莊溶歪著頭看著這一切,又見趙興懷提醒道:“這隻白貓這幾日與祝朗形影不離,大哥……”
大哥做事雷厲風行,沒費多大勁抓住了莊溶貓,將她一道捆住丟進了屋內。
在大門合上前一刻,莊溶聽到屋外的張姑娘抽咽著在說:“陣法好了麼?我們得走了。興懷……這幾年來對你有所隱瞞,是我不對。你趕緊回去吧,莫要再與我有牽扯了……”
趙興懷:“不!我無怨無悔……”
祝朗:“……”
莊溶:“……”
接下來房門被關上,聲音隔絕在了外邊,屋內就剩莊溶與祝朗大眼瞪小眼。
他隻有眼珠子能動,莊溶卻看出他眼珠子裡寫滿了“幸災樂禍”四字。
依莊溶看,他這種人,天生的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