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傷口越過這些年的麻木，終於疼起來了。

他緊緊抱住自己，讓自己在自己的懷抱裡軟弱地發抖，讓自己的眼淚被自己的手輕輕拂去，讓自己的難堪的渴望不再被壓抑。

他抖著嘴唇，第一次問出那句話，他一直以來的委屈：“我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怪到我頭上？”

沒有人回答他。

靜寂的灰塵如往常一樣緩緩在這房子裡落下。

顧霜在衛生間，隱隱水聲傳來。

過了一會兒，她帶著濕潤的臉和濕潤的額前碎發走出來，清洗一新。

“我去樓下看看，熟悉一下這裡……你不要鎖門啊。”

她輕輕說。

沈山遙點一點頭。

顧霜就走出去了。

他重又籠罩在寂靜裡，與疼痛相伴，用手指擦拭擦不去的血跡。

……

顧霜沒過多久就回來了，手裡拎著一袋藥和幾個小包子。

“你的手一直按著胃，是不是胃疼？我看這裡有個藥店，就去給你買了點藥。”她看著他說，“不過吃藥之前要先吃點飯，我買了幾個包子。”

她的臉尚且稚嫩，眼睛也晶瑩剔透，藏不住感情。

沈山遙卻看不出太濃重的悲傷，他知道，顧霜在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在振作起來。

他從沙發裡爬起來，邁著僵硬左腿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