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她會想你？”他那隻手攥著方向盤，用力地攥著，“彆做夢了，她怎麼會想你，她巴不得永遠見不到你，巴不得世界上沒有你。”

惡毒的話從他泛白的唇中吐出，一字一句刺痛著兩個人的心。

顧霜沉默了一陣，熱風從沈山遙流向顧霜，帶來他身上苦澀嗆人的煙草味，顧霜的眼圈紅了點。

“媽媽……媽媽不會的，媽媽也會想我。”她的聲音爬出來，艱澀無力。

沈山遙隻是冷酷地說：“小孩，你媽不要你了，她有了新的老公、新的孩子，現在你就是多餘的，所以你被她扔了，像扔垃圾一樣扔到我這裡，你沒有家、沒有媽媽了！”

顧霜忍不住發出一聲抽泣，扭過頭看窗外。

其實淚眼朦朧她什麼也看不到，隻是不想看到沈山遙而已。

她還不能接受，還不得不依靠做夢麻痹自己。

很快潮濕的淚水爬滿顧霜的臉，她不斷回想從前，媽媽與她住在一起的時候，媽媽……她隻有媽媽，就像媽媽隻有她。

沒有覺察到，沈山遙緊鎖眉頭，微微弓著腰輕輕顫抖，冷汗又冒出來，順著瘦削臉頰向下流淌 。

不……不應該這樣，不應該這樣對待她，一個可憐的、被親生母親一腳踢開的，孩子。

隻是，她給自己造的夢，太易碎了。她陷在夢裡的樣子何其熟悉，分明就是曾經的他。

所以他忍不住想打碎她的夢，想讓她睜開眼睛看看，看看她到底處在什麼樣的境地。

其實做夢有什麼不好呢，比起夢碎後的崩潰，認清現實的痛苦並不會更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