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周稚!”男人暴喝。……(1 / 2)

【37】

今天許荔和薄時就要拍他們最後感情爆發的那一幕了。

許荔妝發好了先出來,剛剛站在片場就看見周邊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後。

她順著目光轉身,她看著眼前的人,愣住了。

黑色西褲包裹著修長的雙腿,白色的襯衣平整妥帖,臉上居然還架上了副金絲眼鏡,他斜低著頭係袖扣,神情漠然。

這段時間見慣了他的糙漢戰損形象,今天這風格一轉,在場所有人都覺得真是要命。

這是什麼豪門貴公子,清冷矜貴,他隻需遙遙在那兒一站,你一會兒癡心想著以後所有的年歲都能與他敘談,一會兒又笑歎著說自己庸脂俗粉哪來這麼多妄念。

“姐姐,發什麼呆呢?”說著,男人抬手自然地替女人把頰側掉落的碎發攏至耳後。

“我去,這是什麼財閥世家門當戶對雙向奔赴的愛情啊啊啊啊啊!”花花簡直要把頭都磕掉了。

因為薄時的這一亮相太過驚豔,陳星沒辦法又讓化妝師給薄時改了改妝,遮掩了些他太過優秀的眉眼,畢竟整部劇講究的是協調,這些細節是不能夠太喧賓奪主的。

“哢,你們再想想。”蘇也皺眉走到一邊給他們三十分鐘再調整調整狀態走戲。

不知是不是這場戲對於感情爆發要求非常高還是各種較難角度的走位,許荔感覺不僅自己的情緒比較難到位,薄時的動作也有些銜接不上。

她腦子裡過著剛才的一幕幕,慢慢地發現了自己的症結所在,因為劇中這一幕太絕望了,可她從私心裡有些脫戲,就好像她已經預知了結局,那種痛苦和悲涼之下又難免不想這樣的矛盾糾結之感。

蘇導的哢聲一響,薄時瞬間感覺自己好像呼吸恢複了一樣。

剛剛她拿著針頭就要紮進自己的胳膊時,他知道應該怎麼做,可偏偏一步都挪不動。

“怎麼了?是害怕了嗎,沒事的,這隻是戲。”許荔自己有些難調整,索性去找薄時,想再商量商量,可剛走近他,就看見男人撐著額頭坐在一旁,整個人的狀態很不對,她以為是薄時第一次拍戲,還不太適應這種情感衝突太激烈的戲,一時難以控製自己理智地去反應。

“嗯。”

怎麼說呢,薄時此刻就像是那種,就是,籠中猛獸極端暴躁的感覺。

“我腦子裡全是一定不能讓你知道,但是你知道了,我該怎麼辦,我……”薄時的聲音越來越低,突地,他抬頭緊緊攥住了許荔的胳膊,那雙深情眼裡濕氣氤氳,裡麵是濃濃的痛苦和洶湧愛意。

許荔先是愣住了,然後猛然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薄時帶著浸入了一塊極為鹹澀的海綿中,越陷越深,甚至都有些窒息。

她轉過眸子,深吸了口氣,然後半蹲下身子,她抬頭看著那雙愈來愈無望的眸子輕聲開口:“周致,要救我啊。”

那雙平素裡或禮貌,或溫柔,或俏皮的濕漉漉的大眼睛,此刻紅通通的含著要墜不墜的淚,纏著這不長的一生中所有的情愫笑著小聲跟他說著。

這是遺言,是他們愛的遺言,也是周稚此生最後的遺言。

“你知道嗎,那個小警察,是因為你,吸的毒。”周稚槍下滿臉血汙的男人獰笑著說。

門打開的一瞬間,裡麵的酒氣熏得人欲嘔。

厚重的窗簾拉著,滿地都是散落的酒瓶,主人沒有開燈,他斜靠在門邊,手裡是未吸完的煙,不過一段時間未見,男人瘦的厲害,淩亂的黑發垂落在眼前,他用另一隻手取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揉了揉眉心,整個人看著雖是十分疲累頹廢,但他身上的白襯衣,卻是每一粒扣的係的規整,就連袖口的那顆,都十分妥帖。

站在門口的周稚一句話都沒有說,雖然看著麵容極是平靜,但周致知道應該是出事了。

“稚姐,有何貴乾?”他不動聲色地問。

周稚突然笑了,然後湊近踮腳攀上他的肩,柔柔地問:“你搶了我的貨?”

男人了然,也是笑了,隨即摟上了她腰輕輕摩挲,輕佻地道:“稚姐,這就各憑本事了。”

周稚看著眼前這張臉,她突然什麼都不想顧忌了,隻想拉著他就離開這兒。

什麼都不想了,什麼都不要了。

她隻想要他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