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在東宮的園子裡慢吞吞地逛著,逛累了時暮就找個地方休息會。彆說,這東宮還蠻大的,要不是身邊有下人他非得迷路不可。
皇後急急忙忙地趕來了東宮,一照麵就抓住他的手,仔細地查看他的臉色,見他麵色還算不錯,猛鬆了一口氣,道:“暮兒怎麼出來了?快隨母後回去,要是著涼了可如何是好。李全你就是這樣照顧殿下的嗎?殿下想出來也不知道攔一下?你們乾什麼吃的?!今日侍候殿下的自去領五十大板,扣半年俸祿,不必在殿下跟前侍候了。”
一群宮人齊刷刷地跪到地上磕頭求饒,時暮一陣頭疼,抬起手道:“母後,不怪他們,是兒臣自己想出來透透氣的,整日悶在屋裡難受。你們起來吧,孤和母後說說話,你們退下。”
“是,謝皇後娘娘,謝殿下。”
皇後也揮退了下人,柔聲問:“暮兒想和母後說什麼?可是哪裡不舒服?”
這皇後還是個精分嗎?
原作裡關於這位皇後的情節不多,時暮隻知道她愛子如命,與皇帝琴瑟和鳴。後期皇帝被小太子殺了之後人就瘋了,在一個雨夜殉情而死。
總評:戀愛腦。
時暮斟酌著開口道:“母後,兒臣想要一個太傅。”
皇後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反應慢半拍問道:“暮兒…你不是不想看書的嗎?怎麼現在…”
原主從小就拖著這樣一副病體,自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便使勁地作,整日過著混吃等死的生活,導致時暮現在根本無從了解這裡的文化,隻能從書裡了解了。
“咳咳…這幾天實在悶得緊,想著了解一下外麵的世界,以後若有機會…便出去遊玩…”時暮隨口扯了個理由。
皇後幾乎要喜極而泣,連聲應好。
時暮以前從未表達過對世界向往的情感,好像什麼都不在乎,這是皇後一直以來的心病。禦醫說過,如果病人不配合,沒有求生的欲望的話,那麼再高的醫術也隻能無力回天。現在時暮主動說想看書,想治好身體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皇後將這個消息傳給了皇帝,皇帝自是欣喜萬分,扔下批了一半的奏折跑來東宮一番打賞,立刻派人搬了許多書籍塞進東宮,什麼類型的書都一股腦地往裡塞,不斷地詢問時暮還想要什麼。那架勢,好像哪怕時暮開口說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要想儘一切辦法來給時暮摘下來。
時暮雖然早就知道帝後愛子如命,但還是被這架勢給嚇了一跳,趕緊擺手無奈道:“已經夠了。”這麼多的書,得看多久才能看完啊。
等帝後二人離開後,時暮便差下人去挑了幾本史書來給他看看。
這裡的文字並不難懂,起碼時暮能看懂,隻是組合起來就很難理解了,看起來就像文言文一樣得翻譯,看一頁史書把時暮看傻了,整理了大半夜才勉強捋順。
他現在在明國,崇陽十年,天下相對太平,明國算是個比較強大的國家,現在的皇帝是個明君。嗯…除此之外,他再也提取不出其他的信息了。
算了算了,這些也足夠了,其餘的以後再說,這身體太弱了可熬不了夜。
第二天時暮起晚了,沒人敢打擾他休息,他便一覺睡到了中午才招呼人來洗漱。李公公站在一旁低聲道:“…今早皇後娘娘來過一次,見殿下在休息呆了一會便離開了…”
時暮懶懶地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倚在榻上讓侍女給他束發,然後給他披上了厚厚的衣袍。衣袍厚重,壓得他呼吸都困難,但是不穿這麼多又冷,他身體弱,哪怕受一點涼都能難受好一陣子。他就坐在柔軟的榻上啃著晦澀難懂的史書,李公公忽然從外麵進來,俯身道:“殿下,公主殿下來了…您看…?”
時暮懵了一會兒——公主?
是了,明國的皇帝除了有一個太子之外,還有一個公主,而且這公主是皇帝的長女,按年齡來算,太子才是排第二的。
“她怎麼來了?…讓她進來吧,外麵冷。”時暮回想了一下,這位長公主性格潑辣,貌似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不來便罷了,若是來了…
正失神間,李公公已經領了一名女子進了房間。時暮抬眼細看,女子相貌更像皇後一些,十五六歲的年紀,生得極美,漂亮得張揚。如果不是眉眼和時暮有一兩分相似,幾乎讓人懷疑兩人是不是親姐弟。
時韻和時暮最大的區彆就是,時韻有個健康的身體,麵容白裡透紅,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蓬勃向上的朝氣。而時暮,自小身體虛弱,靠藥水續命,麵色慘白得不似活人,整個人更是瘦得像紙片人一般,看上去就覺得奄奄一息,一副不久於人世的鬼樣子。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不公,原主厭惡透了這個和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認為都是她奪走了自己的健康…也是蠢得可以了。
每次見麵兩人都不歡而散,關係可想而知有多差了。
時暮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腦殼突突地疼。時韻似乎有點不情願的樣子,讓貼身宮女將帶來的禮物交給李公公,沒好氣地開口打破了沉默:“你…聽說你還活著,本公主來看看。”
“咳咳咳…”時暮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無力道:“那真是有勞皇姐了。”
時韻愣了一下,冷哼道:“看來也沒什麼事了嘛,還能說風涼話,也不知道前幾天要死要活的人是誰。”
時暮扯出一個微笑,轉頭吩咐李公公:“去端熱茶來。皇姐應當還未用午膳吧?正巧,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