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機會,倒是想見一見。
李公公突然噤了聲,俯身在時暮耳邊道:“殿下,宇王爺來了。”
時暮回過神,懶懶抬眼看向李公公指的方向,遠遠看見一男子正和引路太監說著話朝這邊走來,待人走近了,時暮才發現這位宇王很是年輕,看起來也就剛立冠,但是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淩厲肅殺的氣息,還未靠近就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再配上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也是駭人得緊。一旁的宮侍僵著身體退到一邊。
是了,年前就聽李公公說了宇王今年會回京過年,不過駐邊將軍在正月十七之前都會請辭回邊疆,時暮還以為宇王也早就離開了。
“臣見過殿下。”宇王停在涼亭外,半俯身向時暮行禮。時暮站起來假笑道:“皇叔不必多禮,若是無事,來陪侄兒坐一坐吧。”
宇王頓了一下,看起來不是很樂意,但還是坐到了時暮對麵,宮侍立刻奉上了茶點,宇王應該是不太喜歡吃糕點,隻喝了一杯茶,開口打破沉默:“殿下在賞花?”
“賞花談不上,隻是閒來無事打發打發時間。皇叔此番進宮可是為了請辭一事?”
“並非如此。”宇王看了看時暮,“臣聽聞殿下身體好些了,便來看看。”
時暮眨眨眼。
這個宇王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他們很熟嗎?還來看望小太子。
該怎麼回?萬一真的很熟怎麼辦?原作裡有這麼一段嗎?為什麼不記得了?
時暮故作淡定地端起茶杯擋在唇邊,低咳一聲道:“勞皇叔費心了,的確好了些,或許是因著天氣轉暖了。”
宇王點點頭,算是認同他說的話,手臂搭在石桌邊緣,修長食指輕輕敲了敲,半晌又斟酌開口:“殿下今日心情很好?”
時暮指尖一顫,那股麵對慕容酒時才會有的怪異感又來了,讓他如坐針氈:“皇叔可是有話要講?”
“……”宇王頓了一下,瞥他一眼,再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嚴惑,淡聲道:“無事。”
無事?無事你那欲言又止欲拒還迎的嘴臉乾什麼?你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嗎?!你在支支吾吾些什麼啊!有話倒是直說啊孤恕你無罪!
時暮在心底呐喊。
宇王也沒再說話,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地喝完了一杯又一杯的茶,到最後時暮先撐不住了,維持著臉上淡定無比的表情:“皇叔何時起程回南疆?”
“過兩天。”宇王攔住了要給他續茶的小宮女,“臣還有事,先行告退,殿下多保重身體。”
“侄兒明白。”
離開前宇王再掃他一眼,沉默著離開了。
搞什麼,像個小怨婦似的。
時暮鬆了口氣,放下茶杯時才恍覺剛剛抓茶杯抓得太緊了手有些發麻。
“殿下。”
時暮現在對“殿下”兩個字異常敏感,直接炸毛往後看,嚴惑眼神裡充滿了溫暖的關心和愛,擔憂地問:“可是身體不適?”
看看看看,同樣是為人臣子,嚴惑多麼貼心可愛,細微周到!讓他進宮伴讀果然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時暮輕笑:“孤無礙,回東宮吧。”
說完抬手,嚴惑就站在他身側,順勢接過他的手將他攙起來,時暮挑挑眉,這小子力氣不小,也難怪小小年紀就能上陣殺敵。
時暮再次覺得讓嚴惑進宮是最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