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短命鬼 等你死了就走,風華公子……(1 / 2)

東方既白當然不會染上風寒,華燈初上的時候,她獨自一人到了雕樓小築,小二看見她很是殷情地上來迎她去窗邊的老位置坐下,“姑娘,今日喝什麼?”

她想了想,“把你們今天賣不掉的酒,全端上來。”

坐下沒多久,一個黑衣男子就在她對麵坐下來。下午回到學堂的雷夢殺聽說東方既白連午後也沒出過房門,不知道她在搞什麼,就讓人盯著她住的客院,一得到她出門的消息他就立刻跟出來了。

見她一杯杯飲酒,好像什麼都不在意似的,雷夢殺忍不住問:“你的雕是不是沒跟你說?你知道若風病了嗎?”

“嗯。”

剛想吐槽那海雕有多不靠譜,下一瞬就聽到她應聲,雷夢殺愣了愣,隨後看向東方既白,“那你不去看若風嗎?”

“我去看他做什麼?”東方既白放下酒盞,“我又不是大夫。”

“欸你……”這話聽起來可就不怎麼舒服了,雷夢殺瞠著眼瞪她,“你就一點不擔心?好歹你們也算朋友。朋友一場,不該如此吧?”

她輕哼一聲:“他可沒把我當朋友,我去看他他還要多想,何必呢。”

呃……話是這麼說,雷夢殺有點替小師弟鳴不平起來,“若風待你那麼好,你就一點不心動?”

“哦,我啊,良心早被狗吃了。”

雷夢殺:……

他看著目光幽涼的東方既白,心裡覺得小師弟這一遭著實不值,但他是過來人,知道感情的事強求不來,等若風病好了,他定要給若風介紹上十七八個美嬌娘,總有一個能讓他喜歡上的!

雷夢殺走了,窗邊又隻有東方既白一個人,雕樓小築裡的客人漸漸稀少了,門口掛上了打烊的牌子,東方既白已經喝了十幾壇酒了,小二垂首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隻在她丟酒壇子的時候上去把空壇換下來。

他送往迎來這麼多年,自然能看出今日這位美人心情很不好。

月上中天,外頭的街道寂靜了起來。東方既白長舒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懶懶地眯著眼似醉非醉,小二上前來收拾桌子,剛剛她已經喝完最後一壇酒了,多的也沒有。

“酒錢多少?”

小二抹桌子的動作一頓,隨後笑道:“學堂的小先生說過,往後您來喝酒,都記在他的賬上。”

東方既白放進袖兜裡的手一頓,指腹輕撚,“他對人都這麼大方?”

小二笑笑,“可就獨姑娘這一份,學堂的其他幾位公子來可沒這待遇。”

東方既白輕哼一聲:“人傻錢多。”

說學堂中僅次於李先生的小先生傻,她也是天底下獨一份的。

小二收拾完空壇子,恭敬地上來行禮,“姑娘,後廚已經歇了,備不出宵夜,酒也沒了,姑娘若要再待會兒,不如小的給您沏壺茶如何?”

“算了。”東方既白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眼底一派清明,她看向外頭飄著零星燈火的長街,“跟你打聽個地方。”

被灌了一天苦藥的蕭若風還不到熄燈的時候就渾渾噩噩地睡著了,白天的時候兄嫂一直在輪流陪他,師兄雷夢殺來過,太安帝身邊的李公公也親自來出宮探病,床前的人來來去去,始終沒有自己最想看到的那個人。

他做了一個令他身心俱疲的夢,夢中他按部就班過著安排好的人生,正式接受琅琊王的封號之後迎娶對大業有利的妻妾,與兄長共圖北離的江山和天下太平,可功成名就之後有些東西卻漸漸變了,他誌不在朝堂,一度想要離開,奈何兄長挽留他始終脫身不得,最後被奸佞所害,兄弟離心,萬般絕望之下自刎於法場。

刀刃抹過脖頸的時候,蕭若風卻覺得心口一涼,柔膩的觸感讓他從那個絕望的夢中掙脫出來,高燒帶來的體溫讓他連呼吸都是滾燙的,而此刻,他身上卻覆了一抹清涼,就像沙漠中饑渴了數日的旅人忽逢甘霖,他喉頭上下一滑,脊背緊緊地繃起,一對尖尖的珊瑚犄角抵在他的下頜上,那形狀他太熟悉了,熟悉得有些不敢相信它會出現在這裡。

心臟的急速跳動是不可遏製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卻被自己的呼吸嗆住,猛烈咳嗽起來,值夜的侍衛驚醒,“殿下,屬下去給您倒水。”

聽這動靜,外麵完全不知道他的床帳裡多了個人,也是,她連皇宮都來去自如,區區景玉王府,這點守衛她又怎會放在眼裡。

蕭若風拉起床簾的一角,接過侍衛遞來的水杯抿了口潤喉,將空杯子遞出去的時候他吩咐道:“你們都先出去吧,不必在這裡守著。”

侍衛不敢,景玉王緊盯著琅琊王殿下的病情,他們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可蕭若風一再堅持,他們隻好退而求其次,候到了臥房的門口,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免蕭若風有吩咐他們聽不見。

把值夜的人打發走,蕭若風舒了口氣,將床幔掛起,側過身看向歪在床帳裡側的倩影,輕輕抿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