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東方既白托著腮好奇地看著他,“你剛剛看到我挺失望的,你在等人,等誰?”
“哎……是個奇奇怪怪的家夥。”百裡東君原地一坐,一屁股沾到了地上,“他說他能幫我解開師父在我身上下的禁製。”
儒仙古塵用藥修之法培養了百裡東君,卻擔心百裡東君還未掌握足夠自保的能力便叫人發覺,所以封住了他的內力,除非當他意識不清的時候,比如醉酒,才會顯露一些。
他上次在名劍山莊不小心用出了西楚劍歌,是真的不小心。
“怎麼解?就這麼練劍?”東方既白挑挑眉,看了眼他手裡的劍,“那可就差點意思了。”
“不是練劍,是練功,練內功。”
她點點頭,“那是有理。”
“東方姐姐有辦法麼?”百裡東君仰起頭,說實話,比起那個來路不明的人,他更相信東方既白一些。
“喲,姐姐都叫上了,沒辦法也得有辦法呀。”她笑了笑,“不過……得看你說的那個家夥用的是什麼辦法。”
說著,她眸光一凝,朝牆外的陰影處看去,“躲躲藏藏老鼠似的,滾出來。”
陰影的氣息一晃,慢慢走出來一個戴著麵具滿頭白發的人。
“還是隻白毛老鼠呢。”東方既白一勾唇,“你是哪裡來的小家夥,做什麼找百裡東君?”
“姑娘口中的小家夥,年紀可是要比姑娘大一些。”麵具下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和那滿頭的白發不符。
“我可不管。”東方既白優雅地站了起來,說的話卻不那麼優雅,“打不過我的,統統都是弟弟。”
“姑娘可真是個妙人,我知道你很多事,從柴桑城開始,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但此之前卻聞所未聞,就好像姑娘是憑空出現在那裡一般。”
“小弟弟,你這話說的,”東方既白頓了頓,“多少有點找死的味道在裡麵。”
“讓姑娘見笑了。”
“無妨,中原人話多不長命,我已經見怪不怪了。”煙灰色的人影從院牆上一翻,手中的長傘在月光下綻開了一樹紅梅,東方既白執傘推出一掌,其勢浩瀚,滿地落雪儘數掀起。
戴麵具的年輕人似是沒想到她會二話不說就開打,在那驚濤駭浪的掌風中自身的真氣仿佛受到脅迫一般不受控製地湧出,他揮出一指,接下了她一掌。
內息激蕩,碰撞後的餘波衝塌了四周的院牆和草木假山,百裡東君似乎說了什麼,可風聲把他的聲音全部撕裂了。
靠,他們能不能換個地方打,房子塌了他晚上睡哪兒!
學堂不是皇宮,這一交手整個學堂的師範和內院弟子都被驚動了,東方既白下手完全就是土匪乾架的套路,一掌之後飛起一腳朝他心窩子猛踹,麵具人屈肘擋住了她的腿,小臂被強勢的腿勁震得發麻,人還沒回過神一巴掌就朝他臉上招呼過來。
這……這是哪裡來的悍婦!
趁他愣神的功夫,東方既白一腳把人蹬進碎石堆裡,風浪平息之後她優雅地扶了扶鬢發,衝灰頭土臉的百裡東君微笑,“小東君,劍借姐姐用一下。”
百裡東君乾笑兩聲,他能說不嘛?
不染塵剛剛遞出去,那一頭栽進石堆裡的麵具人就氣急敗壞地爬了出來,臉上的紅色鬼麵斷了半截,露出兩個淌著鼻血的鼻孔,嘴角也破了個口子,“你等我說完!”
唰,長劍出鞘,東方既白隨意一揮,引來如水的月光,“等我卸了你的胳膊,我再聽你慢慢講。”
“我好心過來教百裡東君武功,你不能殺我!”麵具人急忙吐出一句話。
百裡東君從東方既白身後冒出頭來,視線滿是懷疑地看著一身神秘感被打成街頭乞丐模樣的麵具人,“你這樣的,教我武功?”
麵具人心頭一梗,什麼叫我這樣的?
東方既白點了點頭,“那就是沒用的了,殺了省得多事。”
她一手舉劍,劈川斷海之勢就要落下,麵具人立刻道:“我是受儒仙之托來的!”
百裡東君精神一震,想也不想就上前拉住了東方既白的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