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虛之陣 這附近已經被一股強大的真氣……(2 / 2)

雖然難以察覺,但方才他們耳邊一直有風聲拂過,但是現在,風停了。再一晃神的功夫,他們麵前的諸葛雲也不見了。

“是陣法。”王一行忍不住罵道,“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陣法,不好好打架,偏要搞些歪門邪道!”

夜風更冷了,雲層漸漸遮蔽了月光,隻剩簌簌的白雪在這暗無天日的夜中飄灑。一道嫋嫋如煙的身影立在天啟城的最高處,銀白如刃的傘柄在手中輕旋,藍灰色的眸子冷淡地看著城中一片繁榮卻又死寂的萬家燈火。

“這叫什麼陣?”

“孤虛之陣。”一個滿頭白發的人坐在下方的小樓窗台上一口接一口地喝酒,他們的距離不近,但他說的話卻能穿過這冰冷的夜傳入她的耳朵。

東方既白撐傘而立,夜風一吹,她的聲音送出老遠,“我以為李先生好歹身為學堂祭酒,大考出了亂子會出手管一管,看來是我想錯了。”

“哎呀,年輕人嘛,多動動功夫才不會生疏了。”李長生打了個酒嗝,頭一歪,仿佛就要靠著窗睡過去。

她伸手接住傘外落下的一片雪,晶瑩璀璨的冰晶在她掌心出乎意料地沒有化開,她麵無表情地把那片雪花揉碎隨手一丟,“老頭子才要多動動,免得骨頭給人敲碎了都不知道。”

李長生哈哈一笑,“你真是個有趣的女娃娃,便宜風七那個小子了。”

東方既白幽幽瞥了他一眼,傘上紅梅似在這一刻往外無儘地舒展著枝椏,她從高台上一躍而下,踩著夜風一步滑出數十丈,第二步便已經到了金武場外。她的腳尖前方一尺之地,一抹詭譎的紫氣從陰暗的地縫中淺淺蔓延開來,夜色晦暗,尋常人難以發覺。

長街的另一頭,同樣有人停在了孤虛之陣前,“百裡東君等人就在前麵那條街,但我們卻不能再靠近了。”

同行之人問道:“為什麼?”

“因為有人在前麵布了孤虛陣,隨意走進陣中後果不堪設想。”那人答道,停頓片刻之後他又道,“而且……我能察覺到這附近,已經被一股強大的真氣鎖定了。”

“是個很可怕的對手。”

“不能再往前了。”

他們想要朝後退去,卻隻邁出一步便停住了。

他們一共三人,卻誰都沒有發覺背後出現了第四個人。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一把紅梅傲雪的銀傘,波光粼粼的裙裳即便在這樣黯淡的夜幕下也如同深淵中的暗流奔湧,一身冰肌玉骨嫋嫋娉婷地立在雪地裡,傘的邊沿輕抬,露出一雙閃爍著冷光的寒眸。

“是你!”

纖細的手指繞了繞垂在身前的長發,東方既白淡淡地問:“我不認識你們,怎麼你們反倒認得我?”

前方,一人白發持劍,一人紫衣執扇,中間一人戴著風帽,手中卻拿著一根巨大無比的判官筆。

這三個人各有各的特點,卻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都很年輕。

“嗯……你們兩個小家夥倒是有一點點熟,我得想想……”對方在打量東方既白的時候她也在打量他們,她從最開始到的柴桑城開始回憶,很快就把這兩個人找出來,“哦,西南道那會,顧家那個誰成親,就是你們兩個小機靈鬼躲在屋簷上沒下來呢?”

白發人下意識地握緊腰間的劍,他知道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很強,當日一擊斬殺了李長老和四個同伴,這種實力上的差距足以稱得上是雲泥之彆。

“唔,你們這些人倒是和我有緣,我記得乾東城的時候有兩個穿得花裡胡哨的家夥跑到我麵前來,挺囂張的,叫什麼來著……”東方既白眯眸想了會,“無法?無天?”

麵前三人的臉色唰的變了。

無法無天在乾東城丟了性命,他們沒有查到到底是誰殺了他們,無法死於劍下,多半是西楚劍仙動的手,可無天全身上下的經脈和骨頭都被打碎了,如此強勢的掌力他們愣是沒想到是誰乾的。

“你看,他們的名字就很囂張,我不太喜歡。”她隨意地把傘柄往肩頸一擱,“所以他們死了,屍體讓鎮西侯丟到乾東城外了,你們既然和那倆人是一路的,屍體收到了嗎?”

三人不語。

東方既白也不在意,繼續微笑道:“剛剛看你們好像是要走了,這裡麵布陣的人是你們的同伴嗎?”

她語調一轉,“如果是的話,你們要不要等會兒再走?這樣好歹有人替他收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