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東方既白持傘滑步,在空中飛舞出一道靚麗的身影,避開那道撕裂長風的劍氣一眨眼就出現在了雨生魔麵前,一掌推出,掌風浩瀚,一擊之下空氣在內息的推動下竟出現了一道旋風,將雨生魔整個籠罩在了裡麵。
雨生魔運起全身真氣揮動玄風劍,破開氣浪朝東方既白刺來,她收傘一擋,隨後抬起她的長腿筆直地朝他的心窩子狠狠蹬出一腳。
李先生嘖嘖兩聲,“這要是被踢中,明年今天就是雨生魔的忌日了。”
葉鼎之緊張地飛撲上前,卻被李先生攔了下來,他笑眯眯地補上後半句,“雨生魔要是這麼容易就被踢中,他也就當不成南訣第一高手了。”
隻見雨生魔腳尖一點,一個後翻避開了襲來的腿擊,順著東方既白那一腳出去的方向,一棟兩層樓高的街舍被她一腳踹塌,雷夢殺當場驚叫一聲,“天呐,那是什麼鋪子,珠寶齋!若風,這是要賠多少錢!”
大概是雷夢殺的鬼哭狼嚎太有穿透力,東方既白聽到了,她抬起長傘架住了落下來的玄風劍,問道:“你帶銀子了嗎?”
雨生魔被她問得一愣,隨後冷著臉加重了力道把麵前的姑娘一劍劈到了地上,“沒有!”
“窮鬼。”東方既白撇了撇嘴,站穩腳跟,手裡的長傘一甩,執傘的姿勢已然換了一個,“先說好,待會兒這裡的損失都得你賠,你拿不出錢,就讓你徒弟賣身打工在這裡賠。”
雨生魔冷笑一聲:“這會兒怎麼不說是你徒弟了?”
“我徒弟和你徒弟不都一個人嗎,誰讓你氣不過要跟我打。”東方既白沒好氣地瞪著他,“等會兒就把葉鼎之賣了換錢。”
“我雨生魔的徒弟誰敢買!”雨生魔周身的紫氣變得更加濃鬱妖冶,頭發驀地散落開來,瞳孔也泛出一抹紫色。
“瞳泛紫色,這是走火入魔了。”謝宣淡淡地說道,“我在一本書上看過這種說法。”
“的確是走火入魔。”王一行望著雨生魔緩緩道,“不過和普通人練功的走火入魔不同,雨生魔這是自願入魔,他練的是魔仙劍,以身入魔,得無上劍法。”
“本來是套好劍法,但是練邪了,可惜。”李先生也歎了一聲。
雨生魔整個人凝滯在空中,身上劍氣越聚越攏,天空之中瞬間烏雲密布,似乎是被那劍氣引來,雷聲轟鳴若千萬戰鼓錘雷聲震震,仿佛頃刻就有大雨落下,整個天啟城的民眾都被驚動了。
“東方姐姐能贏嗎?”百裡東君緊張地看著對峙的二人。
“如果是之前那些對手,她自然能贏,但是劍仙雨生魔……”王一行沉吟片刻,“結果不好說。”
“徒弟。”有人在尹落霞背後喚道。
因為這個聲音是第一次這樣喚她,所以她很陌生,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連忙轉身,“師父。”
柳月淡淡地問道:“你覺得誰會贏?”
尹落霞沉吟許久,借用了王一行的話,“弟子……不好說。”
“若一定要說一個呢?”
尹落霞一怔,雨生魔如今這般功力實在可怕,一劍竟引來九天驚雷,怕是離那傳說中的境界已經很近了,更何況雨生魔是誰,南訣第一高手,這個第一就足夠令人畏懼了。
“我選東方姑娘吧。”她說。
多年對賭的直覺告訴她,越是看起來不能贏的人,往往最有可能是最後的贏家。
鬥笠之下傳來一聲輕笑,柳月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這讓尹落霞有點忐忑,注意力卻又時不時地關注著街上的情形。
蕭若風一直在看東方既白,他想的不是輸贏的問題,而是在想她胸口那片赤色的心鱗,想她說的從不會武功到現在這般境界隻花了三年時間。
關於她這換來的血脈有何弊病,除了天氣冷受不住要冬眠以外暫時還看不出彆的,東方既白說沒人在她之前成功過,所以沒人知道最後會成什麼樣。
有空還是得私底下請教師父,萬一將來有個萬一呢。
不遠處的屋頂上,一個滿頭白發,戴著惡鬼麵具的年輕人手裡拿著一個簿子,一支毛筆飛快地記錄著。
和眾人驚歎雨生魔的修為已經到了可以撼動天地的境界不同,東方既白仰頭,看著這快下雨的天,笑了。
迎著強風和雷電露出的笑,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屋頂被完全掀飛的百品閣裡,學堂李先生和他的弟子們站在那兒,李先生忽然一手按住了百裡東君,“東八,你師父不是讓你學學麼,你且看好,你師父的秋水訣和她的武功到底有怎樣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