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事一儘,一身輕鬆 一晃三十年,我在……(1 / 2)

原本慍怒不已的太安帝忽然愣了一下,不知道李長生這是要說哪出。

“我很多時候,其實都是講道理的。”

太安帝思忖著他話裡的意思,沒有接話。

“比起現在滿嘴歪理的年輕人來,我已經很和善了。”李長生篤定地點了點頭,“畢竟打打殺殺那些事年紀大了也折騰不動了。”

太安帝身旁的李公公輕輕扯唇,總覺得李長生在說一件跟他完全沒關係的事。

“你兒子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小姑娘長得挺水靈的,她武功不錯,我想陛下在宮裡應該遠遠地見過了。”李長生看著太安帝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陛下找我來,應該就是為了這位姑娘的事吧?”

那日後,能打探的太安帝已經全部打聽了,知道那位有著絕世武功的姑娘和自己的兒子關係匪淺,在稷下學堂裡已是心照不宣。

不知道為什麼,太安帝在知道蕭若風和那姑娘兩情相悅的消息時莫名地鬆了口氣,比起無法被挾製的李長生,太安帝自認有心悅之人的姑娘會比較好控製一些,更何況她喜歡的還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最優秀的兒子。

不過就是個女子,風兒怎麼會搞不定。

李長生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太安帝,帝王的神色已不似方才那般怒而不發,他的唇角輕輕上揚了一個度,“若是一個孑然一身的江湖散人,陛下怕是要不安了,若是你的兒子娶了她,陛下是不是要寬心不少?畢竟這天啟城當年可沒有能讓我掛心的姑娘,陛下必然是日思夜想得緊。”

太安帝又一次被戳破了心思,臉上終歸是帶了點尷尬。

“既然是兩情相悅,我建議陛下同意他們倆的婚事,至於鎮西侯的孫子……陛下還是彆想了。”李長生轉過身,“百裡東君不會一直待在天啟城,馬上就會隨我離開了,幾年之內我們都不會回來。”

太安帝一愣,“可先生你是祭酒……”

朝廷命官離京數年,不合體統。

“放心吧,祭酒的位置自有人來做。”李先生難得長歎一聲,“一晃三十年,我在這天啟城也待得夠久了,是時候去尋能讓我掛心的姑娘了。”

宮門打開,一個白衣白發的人穿過禁軍的包圍走了出來,來時他乘馬車簇擁而來,離去時無一人相陪。從禦書房到外宮門的這一條路很漫長,李長生卻走得悠然自得,嘴裡甚至哼著不知名的小調,似乎一個人走得要更舒坦些。

出了宮門,李長生抬頭看了一眼,長長舒了口氣,一步躍起就從皇宮門口消失,下一瞬便出現在宮門不遠處的一間茶樓裡。敞開的窗戶正好能看到宮門處出來的每一個人,窗門在他進屋後便關閉了。

一杯酒遞到了李長生麵前,“師父。”

李長生接過酒盞,笑了笑,“給那丫頭養出習慣了?以前都是遞茶的。”

蕭若風在旁邊恭敬地坐下。

李長生將杯中酒水一飲而儘,隨後歎道:“果然是俗事一儘,一身輕鬆。”

蕭若風抿了抿唇,他對師父之前說的那句趁現在身份還能用十分在意,因此一路追來了這裡等候,“可是父皇為難了師父?”

“你見過誰能讓你師父為難的?”李長生笑笑,“不過是了卻一些牽扯太久的事罷了。”

蕭若風輕皺著眉,不知為何,他從李長生的話中聽出了離彆之意,師父以學堂祭酒之名威懾天下三十載,這算不算牽扯許久的事?

“師父……要走?”蕭若風本想否定這個念頭,卻不小心說了出來。

師父才剛收了一個弟子,怎麼會要離開呢?

李長生哈哈一笑,“幾個徒弟裡,你的心思是最敏銳的,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就已經猜到了。”

蕭若風臉色微變,“師父真的要走?”

李長生沒有解釋,隻是對著他叮囑道:“皇帝忌憚我,忌憚江湖太久,我若不在天啟城,他接下去怕是會忌憚那丫頭,你自己留點神。還有,欽天監裡那後生睡得太久,該想辦法讓他醒來了。”

蕭若風滿腹心事地回到學堂,雷夢殺第一時間找上了他,“師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