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事一儘,一身輕鬆 一晃三十年,我在……(2 / 2)

“無恙。”蕭若風歎了口氣,“東君和葉鼎之呢?”

“東君那小子在鑽研師父給他的《酒經》呢,倒是葉鼎之,去尋他的時候就聽說他已經從學堂後門出去了,我們的人沒跟上。”雷夢殺意味深長地說道,“看來是去見什麼人。”

蕭若風點點頭,沉吟片刻後道:“適當留意就行,不用刻意追蹤。”

天啟城,有間客棧。

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已經坐在這裡很久了,續的第三杯的茶昭示著他告罄的耐心,上一次坐在這裡還是在學堂大考的初試之後,他見了不遠千裡而來的葉鼎之,那時他還對李先生最後一名弟子的位置勢在必得,誰料最後卻被百裡東君搶走了。

不順,各種不順。

最近兩個多月發生的事太不順,先是自己那個廢物表弟身上的破事捂不住抖落出來害得他母妃失了聖心,接著就是一直在背後支持他的濁清大監毫無預兆地半夜遇害,再就是葉鼎之沒能和他預期的那樣拜入學堂。

他費儘心思從父皇那裡討來調查的差事,正準備往長皇子身上潑點臟水就被蕭若風突然呈出來所謂的證據打了個措手不及,可笑他連那個叫諸葛雲的人身份都查不清楚。

轉頭想把水往學堂身上潑又被不知道從哪兒跑出來的雨生魔和東方既白氣勢洶洶打的一架給蓋過了風頭,他扇動的那點風浪最後連片水花都沒飄起來。

越想越氣的男子端起剛沏好的茶猛灌了一口,卻被入口的熱水燙傷了舌頭,屋漏偏逢連夜雨,他怒摔茶盞,上好的青瓷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碎瓷飛濺到了一雙黑色長靴前,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撿了起來,“這是上好的建窯兔毫茶盞,碎了可惜。”

不說還好,一說蕭燮的眼底肉眼可見地陰了一層,說出口的話語氣就不見得那麼美好了,“可是讓本王好等。”

葉鼎之淡淡一笑,“畢竟甩開學堂的監視需要點功夫。”

學堂雖然名義上隻是一讀書學藝的地方,但門下設有專門的情報機構蝶影,天啟城裡一點微小的動靜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蕭若風前腳剛吩咐百裡東君和葉鼎之不要隨意出學堂,他就在那個時間點上消失了,蝶影不找他才怪。

葉鼎之在茶桌的另一邊站了一會,隨後朝著蕭燮的方向躬身一拜,“此行有負青王殿下所托,讓殿下失望了。”

蕭燮的麵色變了變,大考失利,他很難不對葉鼎之有怨言,但看著葉鼎之垂下的腦袋,他又忍了忍,起身親手將他扶了起來,“前幾日失去了和你的聯絡,又想到學堂對外宣稱那個叫諸葛雲的人謀害了半數考生,我很是擔心你的安危。”

葉鼎之在心裡微哂,麵上卻受寵若驚道:“讓殿下擔心了,前幾日……的確是重傷在床起不了身,學堂內部巡視極為嚴格,沒法和殿下聯絡。”

“那你現在感覺如何?”蕭燮上下打量著他,一段時間沒見,他覺得葉鼎之身上有些地方變了,但具體變在什麼地方,他又說不上來。

已經成功突入大自在境的葉鼎之微微一笑,“逢凶化吉,遇到了一位神醫妙手的姑娘,被她收為弟子不說,還治好了我身上的傷,連帶武功也晉了一層境界。”

“哦?是那位前幾日在天啟城引發軒然大波的姑娘?”蕭燮在“姑娘”二字上咬字極重,“聽說她生得很美,年紀輕輕就有登峰造極的境界。”

葉鼎之的眸色微斂,隨後恢複平淡的笑容,“驚為天人。”

“那看來的確是很美了,不然也不會讓你退而求其次放棄了李先生。”蕭燮勾了勾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沒想到葉兄也不能免俗。”

看著葉鼎之臉色逐漸泛紅,他在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溫和道:“我聽說那位姑娘和學堂小先生走得很近,你此次出來,可有被他們發覺?”

“小先生似有急事出學堂去了,師父在大考的時候收養了幾隻獅子和老虎,最近這陣子一直在悉心照料,沒有閒暇管我。”葉鼎之頓了頓,又道,“按殿下之前的意思,我未曾透露與殿下相識。”

蕭燮麵色稍霽,點點頭,“很好,即便那位姑娘不是學堂裡的人,但她在學堂的地位也不低了,你借著這個機會混入學堂,也不算辜負了我最初的期望。”

葉鼎之恭敬地一拱手,在心裡罵了一句白癡。

葉鼎之摸黑從學堂外回來的時候,東方既白的院子挺熱鬨,百裡東君和王一行兩個年紀差了快一倍的人一人抱著一隻小獅子捏著前爪你來我往的,遠看就像幼稚的三歲小孩。

暮初和霜卻在院子裡支起了一口湯鍋和一個烤架,一人一邊熱火朝天地在倒騰,看起來那就是晚膳了。

通過敞開的窗戶可以看到窗邊相擁著坐的一對男女,隻是兩個人的神色都不怎麼輕鬆,很是凝重地在盯著麵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