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心上人 於他人,你是天上月,……(2 / 2)

東方既白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去而複返,翩翩公子手執紅紗掠過冰麵,頗有一番風華,她眯了眯眼,看著那條一丈長的紅紗在公子如玉的手指下係上自己的腰,一雙藍灰色的眸子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她撚著兩側垂下的輕紗原地轉了一圈,“我小的時候看到那些小屁孩常常卷著不知道從哪裡扯來的帆布上躥下跳,假裝自己是會飛的仙人。”

可惜啊,那個時候的她連塊破布都沒有。

蕭若風目光溫柔地看著她,“他們沒有見過你,自然對仙人有諸多誤解。”

東方既白怔了怔,隨後輕輕一笑,“我以為你眼裡的仙人是你師父那樣的呢。”

怕不光是蕭若風,世人對仙人的想象,應該就是李長生那樣的。

蕭若風搖搖頭,“師父於塵世之外,給人的感覺可望不可及,你們不一樣。”

東方既白挑了下眉,“哦?那我是可望又可及咯?”

他依舊搖頭,“於他人,你是天上月,於我而言……”

頓了頓,蕭若風繼續道:“是心上人。”

他說得認真,東方姑娘冷不丁接了一記直球,視線一通亂飄就飄到了彆處,回過神覺得好像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出來,身體倒是先於意識反應過來,仙人般的身姿一下子掠出幾步站定,一張毓秀妍麗的麵容頓時露出一絲尷尬。

蕭若風站在原地看著她強裝木然的神色,唇角輕勾。

她害羞了。

東方姑娘視力好,哪怕隔著冰雪她也看得清某人嘴角的笑,她頓時撇撇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反倒惹得對方唇角的笑容擴大,不加掩飾。

哼。

她猛地一甩腰間的紅紗,柔軟的紗帶在蕭若風腰間一拂,隻聽得一聲金鐵的錚鳴,昊闕再次出鞘,被鮮豔的紅紗纏住劍柄,嗖的就到了東方既白手中。

東方既白掂了掂昊闕,這柄被稱為人間正氣第一劍的名劍上纏了一縷惹眼的紅紗,多多少少帶了那麼一點子邪肆的味道。

蕭若風被奪了劍也不惱,隻是溫聲提醒道:“劍氣鋒利,小心傷到手。”

那寵溺縱容的語氣,活像是在對待自家作天作地的小祖宗。

東方既白瞅了一眼,她是什麼境界,能被劍氣傷到就有鬼了。隻見她一拂袖,纏著劍柄的紅繩靈巧地在她周圍劃了一個完美的圓弧,劍氣割裂冰麵帶起一陣冰屑,被風吹卷成茫茫雪霧。

一截鮮豔的紅紗從純白的雪霧中如遊龍般飛掠穿梭,圍繞的中心忽然騰起一道強風,吹開了彌散的霜雪。此情此景,驀地讓蕭若風想起了三師兄,李長生門下的三弟子顧劍門,他手中有一把名劍月雪,傳聞拔劍出鞘時能斬斷天空中的雪霰。

他想,大概就是眼前這般場景。

一把劍能有多大的威力,用出怎樣的效果,關鍵還得看用劍的人。

哢嚓哢嚓的聲音四處響起,冰麵上蔓延出了蛛網般的白色裂紋,劍弧包裹的圓麵驟然陷落三寸,纖細的人影從中躍出,眨眼就來到了蕭若風身邊,紅唇略略一撇,“這冰麵還是不夠厚啊……”

蕭若風環過她的腰反向撤出數丈,隻見原先站立的地方很快就出現了空洞,寒風一吹露出的湖水表麵又結了一層薄冰。

他無奈地將昊闕從東方姑娘手裡接過,“你和師父都是抬抬手就能將冰川全數掀起的人,再厚的冰也經不起你的內力,更不用說是劍氣了。”

東方姑娘又撇了撇嘴,手指拉扯著腰上的紅紗,末端還纏在昊闕的劍柄上,她手剛一提起腦海裡就有了個想法。

離她最近的蕭若風看見她眼底忽然劃過一絲狡黠的光,他心道這小狐狸指不定又要弄什麼小動作,就見那狐狸爪子輕抬,那紅紗就像有生命一樣纏上了他的手腕。

蕭若風:……

溜了劍不夠,還要遛一遛劍的主人。

“既白……”

他的話被驀地繞過他的腰摟上來的美人打斷了,美人眨了眨藍中帶灰的眼眸,好似雲團被揉散在了海水裡,無形無跡,叫他瞬間把什麼話都咽了回去,隻是垂首在貼近的她額前輕輕吻了吻。

也罷,平日沒那麼多時間陪她,今日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