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沒教過它正宮娘娘這個詞,它聽不懂。”東方既白聳了聳肩。
水盆瞬間被打翻,劫海唰的一下飛起來氣勢洶洶地朝她飛了過去,嘰嘰喳喳衝她一通叫,東方既白伸出手去,洗得漂漂亮亮的雕爪習慣性地握住了纖細的手臂,撲過來跟她理論的劫海頓時愣住了。
東方既白伸手撓了撓它毛絨絨的肚子,“瘦了。”
她托著劫海到床邊坐下,兩隻爪子頓時從她的手臂落到床榻上,她伸手摸了摸它的翅膀上的每一根翼骨,將每一叢羽毛都撥開檢查過,確認它身上沒有任何傷痕才放心,摸了摸突然乖巧得不像話的劫海,“晚上給你吃好吃的,在我身邊你可以安心睡了。”
劫海蹭了蹭她的臉頰,張開翅膀抱住了她。
蕭若風將地上的水盆收拾好拿出去,回來時劫海已經伏在東方既白腿上睡了,“也不知道它一路飛到哪裡去了。”
以劫海的速度,出去這麼長時間,一個來回除掉一半時間,怕是去幾千裡外的地方。
“它去了很冷的地方。”東方既白輕輕撫著它的羽毛,“它的翅膀還殘留著那裡的氣息,就像……”
她微微想了想,想起今天在未名湖上滑冰的感覺,道:“就像去了一片一望無際的冰原。”
“難道它一路追蹤去了北蠻?”蕭若風沉思了片刻,有些不太確定,“那些人在西南道就出現過,看著不像北蠻人,若說是南訣,那地方深穀林立,一年四季少有下雪的日子。”
“他們是衝著東君去的,如今東君被你師父帶走,想必他們也不會再出現在天啟,我看他們的高手似乎很多,隨隨便便出來一個就是逍遙境巔峰的水平。”
上回在乾東城那兩個叫無法和無天的,還有出現在天啟的兩個一模一樣的諸葛雲,要是這個組織裡麵人人都是這個水準,怕是拆了天啟城都夠夠的了。
蕭若風遲疑了一瞬,此事百曉堂或許有答案,師父離開天啟時曾讓姬若風助他,倘若他去百曉堂詢問消息,大概會得到一些線索。
“那就問問他唄。”東方既白頓了頓,“百曉堂在哪兒?”
蕭若風搖頭,“傳聞百曉堂的總部就在這天啟城中,它無處不在,卻又無處可尋。之前我找百曉堂買消息,是通過特定的線人聯係上的,甚至沒有見到對方長什麼樣子。”
現在好了,連百曉堂堂主的臉都見過了。
“無處不在?”東方既白頓了一瞬,而後直接抬聲朝窗外喊道,“姬若風,有空滾過來!”
蕭若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聳聳肩,“畢竟無處不在嘛。”
晚飯之前劫海聞到屋裡飄蕩著魚湯鮮美的味道便立刻清醒了過來,它跳到地上蹦躂著到了外麵的花廳裡,啾啾兩聲。
暮初給劫海打了滿滿一盆魚湯,又切了幾斤上好的烤牛肉,劫海樂顛樂顛地撲過去就啃,全然不見下午負氣的模樣。
蕭若風好笑地看著那埋頭苦吃的海雕,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到了他身旁優雅地動筷的女子身上,後者朝他瞅過來,“這麼看著我作甚?”
寵物肖主,果然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雕,劫海無肉不歡,有肉萬事不愁,東方既白喜歡喝酒,沒有什麼不高興是一桌美酒哄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兩桌。
“看你好看。”蕭若風微笑道。
東方既白揚了揚眉,一手托腮笑眯眯地回敬道:“風華公子也好看。”
蕭若風看她那狡黠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起風華莊那檔子事了,心中無奈又好笑。
可剛進門的白發年輕人卻差點被腳下的門檻絆倒,“特地叫我過來就聽你們說這不害臊的話?”
東方既白的字典裡沒有害羞這兩個字,許是她天生大膽奔放,又或許是她骨子裡那涼薄的海獸血作祟,反正若是想從她臉上看到羞赧之類的神色,大概比太陽打西邊出來的可能性還低。
姬若風突然走進來丟下這句話,蕭若風還輕輕掩唇遮了遮,東方既白卻直接挑了下眉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謙謙君子,淑女也逑,我們不就相互誇了句對方長得好看,實話實說有什麼羞不羞的。”
姬若風一噎,可她的話卻還沒說完,她笑眯眯地繼續道:“你這是嫉妒彆人長得好看,心裡酸了。”
心酸有沒有不知道,姬若風隻覺得牙酸。
蕭若風輕輕捏了下東方既白的手,“好了,彆逗姬堂主了,既然來得湊巧,不如一起吃個飯吧。”
要不是有麵具擋著,姬若風那略微抽搐的嘴角就要暴露出來了,他踢腳勾住桌邊的矮凳,屁股一放就坐了下來,“叫我來是因為天外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