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塵稍稍掐算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有些莫名,又聽說琅琊王殿下帶著那位還沒過門的王妃南下去了,心神頓時一鬆,“罷了,本就不是這天下的事,還是交給不是這天下的人去解決吧。”
於是乎,國師大人又“昏睡”了幾日,每日都由這個小童固定時間送吃食進來,太醫院早在查不出病症被太安帝怒斥一通趕走了,隻有院正每過一段時間來給國師診脈,一旦發現國師有轉醒的跡象立刻上報。
好在院正吩咐過,國師臥床不起,須有人每日幫他按摩筋骨,小童在國師的寢殿裡待得久一些也沒什麼惹人懷疑的地方。
本以為監正大人要繼續這麼躺下去的時候,小童就見他飄然起身,白色的道袍纖塵不染,一副仙風道骨,超然物外的模樣。
如果沒有嘴角沾著的那一點餅屑的話。
“監正大人,您不睡了嗎?”小童詫異地問。
“不睡了。”齊天塵一拂袖,一陣舒爽的風將他渾身上下吹得乾乾淨淨,柔順的拂塵出現在他懷中,“再睡下去有人就要以為我這個國師隻會騙吃騙喝了,去把門口的兩個禁軍叫進來吧,我進宮一趟。”
秦嶺往南的官道上,又一次解決了靠近軍隊的蟲子之後,東方既白坐在樹枝上背靠著樹乾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都說八百秦川,十萬古墓,我看他們是想把你埋在這裡直接見祖宗啊。”
蕭若風的視線落在地圖上,聞言淡淡地回了一句:“想要我命的人一直很多。”
也是,當初去乾東城,一路上那麼多追殺的人,明明是奉旨出行,卻和千裡逃亡一樣。
頭頂傳來翅膀震動的聲響,劫海從天上巡視完一圈落了下來,站在東方既白旁邊啾啾地叫了兩聲。
“嗯?”她長眉輕挑,“你找到剛剛那波人的匪窩了?”
劫海驕傲地伸長了脖子,“啾——”
東方既白若有所思地敲了敲額穴,和下麵的蕭若風對視一眼,嘴角驀地浮起一個狡黠的笑容。
蕭若風哭笑不得,“遠嗎?”
“不遠。”她跳到了他麵前,藍灰色的眼眸亮晶晶的,就像灑滿了陽光的海水。
秦嶺深處人跡罕至,逃到這裡的土匪大多是窮凶極惡之徒,他們在這裡安營紮寨,憑借天險逍遙法外。官府拿他們沒有辦法,一是秦嶺太大,匪賊的蹤跡難覓,二是因為這些土匪顯然在這樣的深山老林中更加如魚得水,普通的官兵對上他們根本沒有優勢。
“相傳秦嶺有四大匪寨,兩處身處秦嶺腹地,一處在我們的行進路線上,還有一處的位置至今沒有人探查到在哪裡。”蕭若風望向前方,“走到這裡,應該是金風寨的地盤了。”
東方既白眨了眨眼。
他看了眼太陽的位置,笑歎一聲:“好。”
天色本就不早了,蕭若風派人清掃出一片林地,隨後狹長的隊伍收縮聚攏,不到半個時辰三千名琅琊將士便全部藏匿進了山野裡準備就地過夜。
蕭若風布置好夜裡的巡防,便挑了一批精壯有力,輕功不錯的好手。十幾個被點到名字出列的士兵還有點懵,隻隱隱覺得他們好像要去執行什麼秘密任務,滿腔熱血不自覺就激動了起來。
直到他們每人手裡被塞了一條蒙麵的黑巾。
葉嘯鷹站在被挑出來的人裡麵,看著手裡的黑巾,有點搞不懂。
蕭若風則是在和東方既白說話,秦嶺裡不確定的因素多,琅琊軍就三千人,加上戶部負責運送的幾百官兵,這麼多的糧草和災銀,他身為主帥,不好隨意離開。
“若遇上什麼意外,你就放這個信號彈,或者讓淩霄回來找我。”
東方既白不覺得會有什麼意外,而是笑眯眯地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