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掃了眼如同困獸般的淵止城,“沒事,我在水裡查看過,瀾江裡怕是已經沒有魔蛟的蹤跡了,不知道它用了什麼方法把自己藏匿了起來,想直接把它找出來很難,不如守株待兔,隻要它還想有彆的什麼危險舉動,周圍一定會發生些不自然的變化。”
蛟龍最喜翻江倒海,特彆是那條心性不定走火入魔的蛟。
蕭若風一行人停留在淵止城的時候,百裡之外的洪都城裡卻有人坐立難安,青王蕭燮聽到底下人傳回來的消息氣得將桌麵上的東西統統掃落,“為什麼又讓他逃過一劫!你們不是說秦嶺古道狹窄險峻,必然能要了蕭若風的命嗎!”
滿屋的謀士噤若寒蟬,不敢在這個時候出聲回話,生怕觸怒這位爺發更大的火。
八百裡秦川天險重重,他們買通了山匪不光是在地上挖陷阱,又有在山崖兩岸準備好滾石進行埋伏,可都有什麼用?
那位隨行的東方姑娘,未來的琅琊王妃,養了一隻堪稱絕頂的偵察兵,所有埋伏都被識破了,不僅如此,他們前去聯絡的土匪山寨的線人都沒能回來,被那位王妃連人帶寨子一窩蜂全給滅口了。
琅琊王身邊有這麼一號人,就算他們如何絞儘腦汁,擱琅琊軍麵前都不夠看的,揮揮手就能把山給移平的實力,哪怕他們是全天下最優秀的智囊又有什麼用。
這道理蕭燮會不明白嗎?
他當然明白,因此更有成倍的怒火湧出來,又是嫉妒又是憤恨,憑什麼一個低賤妃嬪生出來的兒子有這麼好的命!他眼睜睜地看著蕭若風把父皇的寵愛和重視一點點奪走,知道琅琊軍完好無損的那一刻他的憤怒達到了頂峰,俊美的麵容奇異地扭曲了起來。
“一定要弄死他,把蕭若風弄死,把蕭若瑾也弄死,還有那個女人,我要把她弄到手,然後狠狠地折磨之後讓她用最淒慘的方法死去。”身著蟒袍的王爺麵色森冷,說出的話讓屋裡的人不寒而栗。
這時,書房的門上響起了一陣有規律的叩門聲,同時也喚回了蕭燮的理智,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他的麵容便已恢複如常,“進來。”
房門打開,身著白衣的俊美少年不卑不亢地走了進來,“殿下,尹大師出關了,說是有要事請您相商。”
蕭燮的麵容一喜,“當真?本王立刻前去!”
說著,他丟下了一眾幕僚,腳下生風似的朝另一個方向走。
他身後,葉鼎之平淡如水的麵容漸漸冷了下來,最後竟凝出了冰霜,他剛剛聽到了什麼,這頭自以為是的蠢豬還想對他師父……
葉鼎之裹挾著一身寒氣慢吞吞地走回自己住的院子,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他轉過一個彎的時候忽然出現在了隱蔽的樹下,“看來這位青王對你的師父恨之入骨啊。”
他淡淡地朝那個方向掃了一眼,隨後麵色冷沉地繼續走自己的路。
“你師父生得貌美,是天底下絕無僅有的美人,是個男人見了都要動心,她和蕭若風在一起,將來必然會陷入皇權爭鬥,若是蕭若風最後沒有成事,她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淪為男子的玩物還是簡單的,說不定……”
黑衣人話還沒說完,走廊下的少年銳利的目光便如同燃燒的利箭朝他刺了過來,他驀地住了口,隨即露出一個微笑,“你看,你也喜歡你師父,這不是秘密,現在的你雖然還比不上蕭若風,但是如果有我們在背後幫你,你就可以……”
“把你師父從蕭若風手裡,搶、過、來。”
葉鼎之冷冷地看著他,對方的武功很高,在這重重把手的青王住處也能來去自如,不被人發現,這樣的人不是他所能對付的,至少現在不行。
見少年不說話,黑衣人心知已經在他心頭埋下了一顆種子,隻要時機得當,他一定會借助他們的力量,到時候……
“你說完了嗎?”少年冰冷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黑衣人朝他看去,卻見葉鼎之那桀驁不馴的眉眼裡全是不耐,“說完了就滾。”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黑衣人還是懂的,他沒有和少年爭論,而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從樹下的陰影裡消失了。
如果他走得再晚一點,或許就能聽到那個少年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