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城,肆虐的洪水已經退去,城內的百姓一邊收拾著被洪水波及的房屋一邊慶祝災難的結束。
比起前兩座城,洪都城的損失可就小很多了,除了幾處低地水位淹沒得比較嚴重之外,其他的街道上隻沒過膝蓋,因為有前麵幾座城的預警,百姓們早早就把家裡的存糧放到了房梁上,屋子修了兩層的就更方便了。
蕭燮到洪都城的時候,洪水還沒有退去,城主將城內最高最寬敞的宅院清掃出來供這位身份尊貴的皇子入住。
在接到九皇子,琅琊王殿下即將奉命南下賑災的消息時洪都城的城主愁白了頭,最好的地方已經給青王殿下了,到時候琅琊王殿下一來可就不知道該安排到哪兒了,聽說朝堂上幾位皇子為了皇位鬥得厲害,他一個小小的地方官可不敢得罪琅琊王殿下。
是以,聽說蕭若風在瀾江城停了幾日,眼看著在淵止城也要停不少日子的樣子,洪都城的城主每日在背地裡求神拜佛,隻盼琅琊王殿下慢點來,或者青王殿下早點走。
裝潢華美的小院,蕭燮健步如飛地趕到院門口,負責守衛此處的侍衛見到他來連忙行禮,他整了整衣衫,輕咳一聲,隨後一揮袖風度翩翩地邁過了門檻。
院子裡站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暗紅的蜀錦刺繡價值不菲,腰間的八寶蹀躞鑲著碩大的祖母綠寶石,外罩一件金絲繡線的黑色狐裘,最惹眼的就是頭上那頂金玉相間的梁冠,冠上插著五根赤金纏絲的發簪。
整個人,就差在臉上寫三個字:我有錢。
“尹大師。”蕭燮按捺著心頭的激動故作平靜地開口道,“不知大師此番感悟天機可有所得?”
被喚作尹大師的中年男子瞥了眼這位端架子的皇子,心中冷嗤一聲,他藏起眼中的不屑,淡淡地說道:“貧道的確有所感悟,王爺不如坐下來慢慢談?”
“好!”蕭燮立刻叫人看茶,隨著尹大師進屋坐下,待茶水送來之後,房門一關,所有視線和聲音都被隔絕在門後。
一炷香之後,蕭燮從屋裡走了出來,整個人激動得臉色通紅,他一出院子就喚來自己的親信,“去告訴城主,明日午時在瀾江邊舉辦祭祀典禮,尹大師會
親自主持,讓全城的百姓都去觀看!”
一聲令下,洪都城頓時忙碌了起來,又是搭祭台又是準備祭品,百姓對祭祀倒是不排斥,此次天佑洪都,不光受災的程度最小,且洪水到了洪都之後便奇跡般消失了,是該準備好三禽六畜感激上蒼。
洪都城祭祀的事情傳到淵止城的時候蕭若風正看著士兵在江邊土壤堅實的地方豎起一根高高的桅杆,葉嘯鷹和幾個小兵背著一捆長長的鐵索走了上來,把鐵索往地上一扔,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杆子夠結實嗎?”葉嘯鷹仰頭看著足有三人高的杆子,有點懷疑待會兒鐵索掛上去之後直接就把它壓塌了。
“還沒搭好呢,彆急。”王劈川也帶人扛著削好的木頭過來,指揮著底下的士兵將木頭架在直杆的周圍。
待整個支架搭好,蕭若風仰頭看向樹上正相互梳理著羽毛的一大一小,“劫海,幫個忙。”
雪白的海雕扇著翅膀啾啾兩聲飛了下來,叼起鐵索的一端從桅杆最高處的滾輪上劃過,葉嘯鷹大喝一聲,拽起飛速被劫海帶起的鐵索雙腿頓地,“來!”
劫海餘光一掃那個憨直的少年,扇了扇翅膀猛地開始往前衝。
“誒誒誒!”大概是沒想到這海雕的力氣這麼大,葉嘯鷹被手心裡那股急速流逝的力量帶著往前一倒,腳下一個踉蹌連人帶索就要栽下去。
一道敏捷的身影從高處一墜而下,提起長劍勾住索扣繞了幾圈猛地刺入地下,頓時把那股衝天而起的力量穩住。
正打算來個回旋的劫海:……
栽在地上的葉嘯鷹一咕嚕爬了起來,悻悻地抹了把臉,“怎麼這大鳥有這麼大力氣啊?”
蕭若風一手按著劍柄,無奈地看著天上慢悠悠繞圈的劫海,“彆逗人家了,正事要緊,等辦完事讓嘯鷹給你烤魚。”
劫海歡快地應了一聲,待蕭若風拔劍之後才緩緩飛向江對岸,控製著岸邊放出鐵索的速度飛到了另一端,在波濤洶湧的瀾江上拉出了一條索道。
約莫就在劫海到達對岸的時候,這邊的蕭若風提氣飛身而起,腳尖在橫貫瀾江的鐵索上輕點數下,在一眾士兵的注視下落到了江的另一邊,緊接著霜卻也踏著鐵索飛身過江,和蕭若風兩人合力將鐵索臨時固定在了淵止城的城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