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窄了 小姑娘,想開點,直接盯著宮……(1 / 2)

方子遊扭頭,見自家姐姐還在看簪子,麵色不免懊喪,以前在蓬萊的時候那些心中嫉恨的弟子在背後說既白姐姐壞話,剛巧路過的姐姐聽見了也是這麼沒什麼表情。他耷拉了一下耳朵,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烏鴉不是呱呱叫的。”

嗯?

方子遊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那是怎麼叫的?”

東方既白的手指把玩著那支梅花簪,在小二心驚肉跳的目光中簪尖一指,“喏。”

指的正是那位神色滿是倨傲的姑娘。

方子遊頓時反應過來,眉開眼笑,“對對對,不能瞧不起烏鴉,烏鴉可是好鳥,有些人還不如鳥呢。”

旁邊的小姐妹還要出聲,蘇晴以帕掩唇輕咳幾聲,隨後看向側身而立的女子,逆著窗外流淌的天光,她看不清對方的相貌,但那一身世間罕見的鮫綃卻看得一清二楚,她悄悄攥緊了帕子,露出一絲得體的笑容上前兩步屈身行了一禮,“臣女蘇晴見過九皇子妃。”

東方既白側過身避了避,微微一笑,“我跟九皇子還沒有成親,姑娘是禮部尚書的千金,最是懂禮,眼下這般稱呼我,於你的身份不合吧。”

蘇晴微微一咬牙,隨後施施然起身,“確是妹妹失禮了,想著姐姐不日就要嫁入王府,便喊得早了些。”

東方既白掂了掂手裡的簪子,將它交給小二吩咐他包起來,隨後不緊不慢地說:“蘇小姐這話說的,我竟不知自己幾時多了個妹妹。”

姐姐妹妹聽得方子遊一陣惡寒,說不上來怪在哪裡,但就是覺得很怪。

蘇晴的麵容一僵,東方既白的不留情麵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原以為她出身江湖,就算長得好看也不過是個花瓶,會武功有什麼大不了的,在天啟這樣吃人的地方,哪怕是三頭六臂也會被吃得連渣都不剩,可如今看著,這位東方姑娘絕不是省油的燈。

琅琊王的陣營需要她父親的助力,原本就已經有眉目了,突然冒出來個毫無背景的江湖女子,能給九殿下帶去什麼,什麼都幫不了他。父親向她許諾過,琅琊王府裡必然會有她一個位置。

“我聽說在中原,沒有血緣關係的姑娘互稱姐妹,除了關係很好的手帕交,就隻有姨娘小妾之流。”東方既白唇角含笑,目光瑩瑩地看著麵前臉色倏地變掉的蘇晴,“難不成蘇小姐是上趕著想給我那沒過門的夫君做妾?”

方子遊頓時想明白那奇怪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看向蘇晴那張溫柔婉約的臉就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惡心。他們方家的人都是一夫一妻的,伯祖父壞了規矩,元夫人現在還有心結,他敢保證要是蕭若風還想再娶一個,明天就會被東方姐姐大卸八塊掛到城牆上。

霜卻則是眼角輕抽,素來板著的一張臉有些扭曲,什麼叫……未過門的夫君?

蘇晴的臉更是像打翻了顏料盤一樣五顏六色,旁邊的小姐妹是個脾氣不好的,當即指著東方既白的鼻子罵道:“放肆!要不是你搶了蘇姐姐的位置,琅琊王妃哪裡輪得到你!”

窗邊的女子輕笑一聲,逆著光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前來,隨著泄入窗欞的光輝褪至頸間,優美如天鵝的脖頸白到發亮,細碎的光芒在鮫綃表麵流淌交織成波光萬千的海麵,藍灰色的水眸一片淡漠,仿佛跨越山海,如神明俯瞰世間。

氣焰囂張的人被那一眼看得心頭發怵,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那對姐妹花本就是武官之後,她們的父親對上軍權在握的九殿下隻能恭恭敬敬,仰仗九殿下還來不及,哪裡敢在這種時候出頭。

離得近了,蘇晴這才看清傳說中名滿京都的東方姑娘是何模樣,收在袖中的手險些將帕子撕爛,麵上竭力維持著平靜,“姐姐誤會了……妹妹隻是……和姐姐一見如故。”

“也是。”東方既白微微一笑,眸光淡淡地一掃她手裡有點開線的絲帕,那一眼讓蘇晴頓時覺得麵前的人將她所有的遮羞布都扯了開來,下一句話更是讓她臉色鐵青。

“聽說你趁九殿下不在天啟,背後搞了些小動作,我能理解,沒能嫁成如意郎君,想壓我一頭實屬正常,可惜你路子走窄了。”東方既白一勾手,剛剛那支鳳鳥海棠發簪便從架子上浮起,懸停在她的手掌上空,“真要進了王府還得給我奉茶行禮喊我姐姐,多委屈啊……”

這一幕叫幾位姑娘的眼睛都看傻了,白皙的指尖撚著發簪將它緩緩插入蘇晴的發髻中,頓時將她原本戴著的頭飾都比了下去,霎時間所有的光都聚集在那掐絲堆疊的金色鳳凰上。

東方既白微微一笑,“小姑娘,想開點,直接盯著宮裡的那位,這樣我下回見到你說不定還得行禮,喊你一句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