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師忘憂 塵土微小,亦有凡塵俗世之意……(1 / 2)

蕭若風笑笑,也是無奈,垂眸看了眼抵在他身前初顯輪廓的肚子,“黃老昨日看了你的食譜,說你每日吃的多了又不愛動,要我勸勸你。”

瞧瞧,兩個月下來腰上的肉都多了,再這麼胖下去她那件鮫綃就穿不回去了。

東方既白瞪了他一眼,回頭去看胡錯楊,蕭若瑾正扶著她下船,舉止中可見溫柔細心,一雙眼睛更是釘在她身上。

其實這兩日蕭若瑾每天都有來過,像是知道胡錯楊心中症結所在,一直都沒靠近,隻是讓蕭若風轉告她,等她心情好些了便通知他來接她回府。

東方既白想了想,或許蕭若瑾對胡錯楊的真心並不是沒有,但不多。而且他明明知道胡錯楊在難過什麼,卻無法討她歡心,可見的確如胡錯楊所說,在他的大業麵前,所有事情都是要退讓的,哪怕是她也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樣,胡錯楊才會一直鬱鬱寡歡吧。

蕭若瑾沒有留下用晚膳,帶著胡錯楊直接回府去了,蕭若風送了兄嫂出門,回來的時候看到東方既白提著那盞螢火照亮的燈。

胡錯楊沒有帶走它,而是說:“在這裡,連風都是自由的,要是跟我回到那四四方方的院子裡,豈不是徹底被困住了。”

東方既白掀開了燈罩,上下翩飛的螢火蟲繞著她轉了幾圈,隨後四散飛向湖麵,在湖水裡落下星星點點的倒影,“你同你兄長說了麼?”

“說了,兄長說他會為嫂嫂尋訪名醫……”

“沒用的。”她用力抿了下唇,“要是真為嫂子好,他應該放了她。”

蕭若風沉默了,以他對兄長的認識看來,這種可能性太小了。

東方既白料想也是如此,有點氣悶,望著螢火倒影已經消失不見的湖水,許久之後才道:“看到嫂子這樣,我總會想起我的師娘……我師父為了追求武道巔峰拋妻棄子十幾年,你兄長為了追求權力巔峰一樣讓嫂子鬱鬱多年,她們都是被拋下的女人。”

蕭若風深吸一口氣,從後環住她在夜風中發冷的身軀,“我不會拋下你的。”

五指收攏,甚至嵌進了他纏著紗布的虎口,東方既白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定定地望著湖麵,“蕭若風,我的血是冷的,既然你給我焐熱了,就要負責到底。”

“我知道,我會一直焐著你。”他輕吻著她的鬢角,“不會讓你覺著冷的。”

話音纏繞著耳根,帶著溫熱的氣息,東方既白收回神,這才垂眸看見他被抓得鮮血四溢的手掌,有些慌亂地放開,把人拉到跟前瞧了瞧傷口,一邊喊暮初拿藥一邊瞪眼,“你乾嘛不吭聲!”

蕭若風笑笑,“你不開心,自然哄你最重要。”

東方既白聽得心裡熨帖,可一看他又裂開的傷口,笑容還沒溢出來就收了回去,多看幾眼反而覺得剛下去的氣又提上來了,“哦?全都是哄我的,做不得真?”

見她盯著自己的手越看越懊惱,蕭若風覺得那股鑽心的痛感一下子少去大半,麵對她欲蓋彌彰的發怒,他反而唇角含笑,“自然都是真心的,夫人若是不信,可將為夫的心剖出來看看。”

她又抬頭瞪了他一眼,卻被蕭若風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摟到近前,“沒事,不疼的,重新上藥就好了。”

東方既白扯了扯唇,最後嘴角一癟,看得蕭若風莞爾一笑,捧起她絕色的容顏低頭吻上輕抿的唇,“還盼夫人往後,多多垂憐。”

隔日休沐,蕭若風帶著東方既白出城,天啟城外有一座慕雲山,上麵有座風曉寺。從這座寺廟往下俯瞰能看遍整個天啟城,但因為地勢太高,寺中僧人也不多,就一個方丈帶著一個小沙彌,方丈一不給人看姻緣,二不幫人算財運,所以這裡香水不旺,很少有人來。

馬車駛到半山腰便不能前行了,蕭若風牽著東方既白的手沿著台階步行上山,爬到山頂的時候東方既白鮮見地出了薄汗,他拿著帕子仔細地幫她擦了擦,順便捏了捏她泛紅的臉頰,“體力還是變差了。”

東方既白瞥了他一眼,“是你不讓我用輕功。”

蕭若風笑笑,“要見忘憂大師,總要心誠一些。”

風曉寺的方丈法號忘憂,雖然在普通人眼裡很是尋常,但在江湖上卻十分有名,據說佛道精深,能觀想過去未來。今日他們上山,就是來拜見這位大師。

東方既白站在山頂的台階上,一邊任由蕭若風給她擦汗一邊打量著前方的寺廟,牌匾上風曉寺三個字已經因為長年的日曬雨淋破損脫落了,雖然香客極少,但地麵卻掃得很乾淨,而且,她隱隱約約感受到一股很不一樣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