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心被蕭若風一劍砍斷了手,濁森還好一些,剩下兩人就慘了,他們被獅子咬破了喉管,這會兒癱在地上汩汩地流著血,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濁森麵色蒼白地捂住被咬傷的腹部,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麵前的蕭若風忽然變得深不可測了起來,蕭氏皇族中最驚才絕豔的皇子,年紀輕輕便步入了逍遙天境,李長生的得意門生,他的武功真的有這麼強麼?
隨後,他心神恍惚地意識到,不是蕭若風太過高強,而是他變弱了,丹田仿佛遇到天降大旱一般迅速枯涸,經脈中遊走的真氣如同蒸發一般,這是……這是……
東方既白走之前給劫川幾個家夥每個爪子的爪縫裡都填了化功散,她養了那麼久的寶貝們哪能這麼容易就被人打殺了,平時它們跟著王府侍衛一起在後麵的校場訓練,在主院的時候偶爾也會攆著霜卻撓幾把,遇上武功一般的人它們可不怕,若是武功再高一點的,不還有蕭若風他們護著呢。
濁心捂著血流不止的手掌,“蕭若風,你當眾殺害五大監,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濁清大監已經死了,你們以為父皇還會念著多少情分?”蕭若風反問道,濁清當年還有陪著太安帝征戰四方,開疆拓土的情誼在,其他幾位大監,也不過是身份略高一點的太監罷了。
“你……”濁心的手一哆嗦,蕭若風說的沒錯,濁清大監和他們是不一樣的,便是他們師出同門,但濁心對著這位師兄,卻有著本能的畏懼。當初濁清死的時候,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從靈魂深處鬆了口氣。
蕭若風淡淡地說道:“你們既然蠱惑兄長與我反目,就該知道自己活不長久。”
濁心猛然大笑起來,“蠱惑?你以為蕭若瑾是個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罷了!你看這天啟城裡,三公九卿誰人不稱讚琅琊王一聲好,位高權重的人眼裡哪有景玉王的一片衣角!”
“你甘願替蕭若瑾做棋子,卻不知道蕭若瑾活在你的盛名之下,他嫉妒你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就算沒有東方既白橫插一腳,你們將來也必然手足離心。蕭若風,你遲早會死在你兄長的劍下……”
一道劍光飛過,濁心的喉間霎時血湧如注,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的癲狂之色逐漸凝固,撲通一聲倒在了臉色發白的濁森旁邊。
蕭若風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他如墜冰窟,他聽到那個不帶感情的聲音冷漠地說道:“不留活口。”
濁森強烈的求生意誌爆發,他奮力舉劍劈退朝他圍上來的持刀侍衛,轉身就運起輕功朝湖麵上掠去,可才走出一息便整個人摔落下來,他的內力枯竭了。
一道棍影橫掃過來,將濁森的身體打回岸邊,姬若風甩了甩棍子,“要練的是踏雲步說不定今天還有可能逃出去,那姑奶奶配的化功散可不是吹的。”
蕭若風看了一眼被長刀刺穿的濁森,冷漠地收回視線。
姬若風在心裡嘖嘖一聲,這位琅琊王,今日戾氣甚重啊。
那一頭,霜卻和暮初帶著侍衛將天外天的爪牙一網打儘,“殿下,一個不落。”
“嗯。”蕭若風走到從始至終站在原地束手而立的易卜麵前,“我要見兄長。”
在廝殺聲中閉目的易卜緩緩睜開了眼,“九殿下會殺了王爺嗎?”
蕭若風的神色微微變換,話音裡終於帶上了幾分苦澀的味道,“我不會對兄長動刀。”
天空忽然下起了雷雨,水桶粗的閃電劃過長空,傾盆而下的水瀑將天啟城潑了個透心涼,沉悶的雷聲震耳欲聾。
雷苑。
李心月吩咐丫鬟收拾出一間廂房,走到外麵的時候看見一身長裙的美人靠在簷下的美人靠上,六歲的女兒李寒衣正支著耳朵趴在她的肚子上,“這小孩真的會動嗎?”
“會,你仔細聽聽。”
李寒衣又聽了會,半點動靜也無,正打算放棄的時候裡頭的臭小子咚的一腳踹在了她的耳根子上,她揉了揉發癢的耳朵,“這軟綿綿的,是不是沒吃飽飯?”
東方既白笑了笑。
“寒衣,子時都過了,快去睡。”
見娘親來了,李寒衣乖巧地小跑到她身邊,衝東方既白道了聲晚安。
等李心月把女兒收拾好,再出來的時候東方既白還坐在那裡,斜風將雨水送到了階前,她走過去,“你要等若風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