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抱恙,太師監國,早朝已經免了,有事向內閣遞折子就行。”
“那你怎麼兵部也不去?”東方既白疑惑地問。
“身為皇子,本就在六部領的虛職,可去可不去。”蕭若風溫柔的眸光裹住她,“淩塵已經足月了,你指不定這幾日就要生產,我留在王府守著你。”
這話聽著沒毛病,可她卻覺得哪裡怪怪的,到了用膳的時候她才想起來,蕭若風和彆的皇子又不一樣,他是有實職的呀!
她正要遣人問問,肚子忽然抽痛了一陣,她立刻坐回原位,閉目深吸了一口氣。
蕭若風進門的第一眼就看到她捂著肚子皺眉的模樣,腳步立刻加快來到她身邊扶著她,“怎麼了?”
“叫人去燒熱水。”東方既白的眉頭微微鬆開一點,“把劫川它們帶到後麵去。”
暮初和霜卻一聽立刻分頭去辦事,蕭若風手心裡不自覺捏了一把汗,少時第一次上戰場他都沒這麼緊張,“要生了?”
她擺了擺手,“還有好一陣,先吃飯。”
方子遊一聽到消息跑過來的時候隻見他姐姐靠在躺椅上皺著眉很不舒服,姐夫端著飯菜一筷子一筷子地喂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姐夫的手好像在抖。
他雖然是第一次見人生孩子,但也聽說過很多女人生子就如同在鬼門關走一遭的說法,他雖然盼著侄兒出生,但阿姐生孩子……
葉鼎之是跟在他身後一同來的,見狀不由問:“沒有穩婆嗎?”
方子遊壓低了聲音剛要說話,東方既白便閉著眼問道:“你們兩個這麼早跑過來乾嘛?”
她正疼著呢,見不得眼前人多。
葉鼎之見她因為疼痛緊皺著就沒有鬆開的眉,腳下走不動,方子遊則是眼巴巴地看著他姐姐,好像他在這兒盯著就能讓她少痛一點似的。
被兩人,哦不,三人直勾勾地盯著,她不自在極了,抬腳踢了一下最近的家夥,“把他們倆弄走,杵這兒當門神嚇唬誰呢?”
蕭若風無奈地回頭看那倆,葉鼎之深吸一口氣,拉著不情不願的方子遊走了,但是他們沒走遠,就在院子裡的石桌邊坐著,礙不著她的眼,又能在第一時間看到她。
午膳之後,李心月來了,霜卻帶著人把主院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侍女和侍衛嚴陣以待,可最核心的正房裡隻有兩個人。
“疼多久了?”李心月讓跟來的女兒在外麵玩,一個人進了房門。
“快一個時辰了。”蕭若風看著靠在榻上的妻子,她的手在他掌心裡,他能感受到她每一次疼痛來襲時指尖的輕輕顫抖。
“那還早得很。”李心月看了眼外麵的陣仗,就知道這是一個人都不讓進來,“你確定就這麼生?”
“孩子胎位是正的,就這麼生吧。”東方既白微微吸了口氣,這幾個月她一直盯著肚子裡的孩子,萬一胎位不對她還能提前調整,還好這小崽子懂事,沒給她這個當娘的添亂。
李心月看了眼目光始終落在東方既白身上的蕭若風,“若風,你要不……”
她生孩子的時候雷夢殺當初也是陪著她的,給她接生的穩婆嫌他吵,拉著雷夢殺嘀咕了幾句,那沒出息的聽了嚇了一大跳,然後就被稀裡糊塗地推出去了。
大致的說法是,親眼看女人生孩子,會留下點後遺症什麼的。
蕭若風搖搖頭,“我不走。”
既白堅持自己生孩子,是因為知道生產的時候她的身體會出現異樣,她不相信其他的人,那他就在她身邊守著她,這樣她就能放心了。
他握緊她逐漸發涼的手,目光堅定地望進那雙藍灰色的眼眸,“我在這裡,子遊在外麵,心月姐姐是自己人,不會有事的。”
屋外,葉鼎之在旁邊閉目打坐,神色不見一絲波瀾。方子遊背著手走來走去,時不時地瞅一眼緊閉的房門,申時李心月叫了侍女進去過一趟,隨後一直到酉時都沒有動靜,暮初送了飯菜來,可院子裡的人大多都沒胃口,倒是李寒衣自顧自地坐在凳子上扒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