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今日的義診算是重新把陶夫人和陶神醫的名聲,與安國公府蕭家聯係在了一起,給如槿如櫻姐妹積攢名聲和功德。
同時也確實能給自己漲漲聲望和賢良口碑。
她不想下次又被庶出姐姐蘇二嫂完全壓一頭了。
這種能給自己掙臉麵的事情,辛苦點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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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廂,國公府裡正牌小姐們,也熱熱鬨鬨做著和平常不同的後勤活計,偶爾一兩個湊到可以瞧見外人的地方去,一回來就跟大家講解見聞。
一時間語笑盈盈、輕快嫣然。
勝春和清夏是其中兩個年紀最小的。
她們都很有些自己的小心思,沒有一味跟著笑鬨。
“明明都知道我是世子的女兒,還嫌棄是庶出的?呸,我還不稀罕跟你們一起玩呢。”
勝春雖然活潑大膽,但性格掐尖要強,明明白白感受到自己被區彆對待了以後,就乾脆先發製人不離其他人。
她這樣擺起小姐架子,更內向的清夏就倒了黴。
隔房的堂姐們明裡暗裡哄著她幫忙,指使她做事。她忍了好一會兒,卻見侍女良辰忙得腳不沾地,根本顧不上自己,於是想出個解決辦法,竟是拉著勝春一起受苦。
“夫人讓我跟你在一起的,不許跑。”清夏拽著她的衣帶就不放手了。
勝春目瞪口呆,但沒好意思和她當眾拉扯,於是就真的答應了她。
不遠處,良辰正指出了二房幾個小姐身邊的仆婦存在的問題。
“積德行善的米粥,濃稠程度是有講究的,需放這麼多米,還要加那麼多的水,才能做到沒有浪費,儘量救濟更多人。”
“……可我看那些小孩子麵黃肌瘦太可憐了,給他們吃點稠的又不會把我們蕭家吃窮!”
“就是!我看這米粥改叫米湯也不是問題,傳出去了,外人會怎麼看我們呀……”
小姐們七嘴八舌地插話指點,良辰則一直保持著既定的表情,不卑不亢。
“這是世子夫人的意思,太濃的粥,會引來想要占便宜的人,或是婦孺們領到了粥,也被逮人搶走。小姐們以後都要自己當家,這些經驗得現在學起來才是……”
和熬煮米粥情況類似,湯藥該加多少水、如何加水,也由譚嬤嬤指導過。
勝春和清夏是大房的女孩兒,年紀又尚小,原本根本輪不到她們添水,也未必要親自拿碗,大多數事情讓成年的侍女代勞即可。
可隔房的姐妹們沒有告訴她們,於是兩個人就在大太陽地下穿梭,白白受了些累。
譚嬤嬤對蕭家內部派係不甚了解,正好把蕭杏文也分到了熬藥這邊。她忙碌了半天,就想找機會去前頭直接給婦孺們遞藥端水,不想窩在後麵不見人。
勝春和清夏正一邊同甘共苦一邊互相拆台,隱約聽見蕭杏文不聽如櫻的統一安排,趕緊衝上前來,幫如櫻說話:
“杏文姐姐不許走!”勝春先發製人。
“亂跑的人不乖,聽如櫻和夫人安排的才乖!”清夏難得大聲說話。
還兩個人一左一右抱住她不許動,蕭杏文馬上掙紮起來:“你們兩個乾什麼?馬上給我放手!”
“不放,要麼她放手了我再放!”勝春這時候都還想個妹妹爭個高低。
“乾嘛呀,我就是聽姨娘的話,聽夫人的話……”清夏被姐姐的大聲音吼得委委屈屈。
蕭杏文實在莫名其妙,決定趕緊掙紮走人。
可沒想到她掙紮多了,她們就裝哭。
蕭杏文一時窘迫不已。
她倒也不是真的準備自己出風頭,隻是不想任何事都聽大房的指揮而已。
眼看著譚嬤嬤都要被引了過來……
這兩個小妹妹搞成這樣,她再有理也說不清了!
清夏遺傳了她姨娘的本事,頃刻之間便哭得梨花帶雨。勝春不甘落後,急得滿臉通紅,乾嚎了一會兒,終於掉下淚來。
在她們的樸素觀念裡,隻有如櫻是自家姐妹和靠山,其他人都隔一層,對外作戰比互相拆台鬥嘴更為重要。
杏文姐姐敢不聽話,她們就不能讓她好過!
“怎麼回事?”
如櫻聽說這邊有動靜,就過來查看,一見到這畫麵,頓時也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