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微揚，悸動好甜。

初一的日子如期而至，沁檸心下想著，一定要趁著做法揪出行凶之人。

為了達到目的，她把地點選在了拱門旁邊，桌子上鋪著道教專用的搭簾，簾上堆放著新鮮的果子，鞠躬燃香三根在空中繞了繞，又用火折子點了幾次才點燃，右邊的那根燃的極快，隻是三根香皆香頭發黑，沁檸冷著臉一言不發。

雲啟瀾在旁邊窺探到沁檸的臉色，自不敢多問一句，雲劉氏站在不遠處，向這裡張望更是不敢靠前，她懷中的黑貓倒是掙脫了她的束縛，飛快的向這邊奔來，被沁檸用一拂塵轟走了。

“雲老爺您看，普通的香點燃的時候，香頭是白色的，可是您看沁檸點的，香頭發黑不說香灰久久不落，你可知是何故？”

雲啟瀾回想起自己焚香時，確實未曾見過這種奇異的香，他不解的示意沁檸說下去。

“您府內有冤情，而且時間久矣，雲公子心中有氣呢，這香是催命香（注：香譜）,明顯的三長兩短之勢，半年內府內損人口！”她的話音剛停，香灰陡然墜落，把搭簾燙出一處小洞。

“這便是應了損人口，您若不信你隨便問問，若是對了那香灰自會落下。”

雲啟瀾吞咽著口水，戰戰兢兢道：“是......司兒嗎？”

香灰應聲而落，雲啟瀾一個趔趄，往後退了一大步，他的眼神盯著那香，久久不言語，“可能解了？”

“平息雲公子的怒氣可解！”沁檸回道。

雲劉氏在遠處，看到雲啟瀾神色不安，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往這邊走了過來，手扶住了雲啟瀾的胳膊，打斷了他和沁檸的談話，雲啟瀾看到了她手上的抓痕，“你......這是怎麼弄的？”

“誰知道那貓今日發的什麼邪，還踹了妾身一腳。”雲劉氏埋怨道。

“讓你彆養你偏不，畜生本就不通人性，梅兒快去夫人房間拿些創傷膏來，夫人床頭櫃子中那隻綠色的瓷瓶。”

沁檸最懷疑的人本是雲劉氏，可她麵色如常，反倒對手上的傷口憤憤不平，沁檸把目光從她的臉上收了回來。

見到雲啟瀾被雲劉氏吸引了注意力，她倒穿了一雙蘭兒的鞋子，手在空中比劃著，口中念念有詞，“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注：金光咒），兩人這才看向她。

拱門的後麵莫名起了霧煙，模模糊糊可見一人影，卻看不清人臉，那人若隱若現，唯獨能瞧見一襲紅衣。

雲劉氏抬眸的瞬間，第一個看見了煙霧中的人影，當場麵無土色的把手指向那裡，口中發出“啊啊啊”的聲音，雲啟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臉色也跟著變了變。

“不是我，不是我，你彆找我......”雲劉氏掙脫了雲啟瀾的手，整個人抱著頭蹲在了地上，雲啟瀾去扯她，才發現她像沒了魂一般，整個人癱軟成了一團。

雲啟瀾便不再管她，眼睛盯著那處紅色，腳往前走了一步，沁檸心提到了嗓子眼，怕蘭兒假扮的雲淩司穿了幫。

好在他停了下來，口中喃喃道：“司兒......”

沁檸覺得到時候了，便快速向那人影走去，那紅衣刹那便消失不見了，煙霧中出現了一盞暖黃的光，那光伴隨著煙霧起伏，甚是縹緲古怪。

有汗從雲啟瀾的鬢角流了下來，沁檸回眸看他，終於察覺了他的異常，這盞燈和他有關？

隻是還未等沁檸反應，雲劉氏竟然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又往前跑了兩步，整個人猝然倒地。

“夫人暈了......”一幫人上前，場麵一度混亂不堪，沁檸使了個眼色，蘭兒知趣的撤離了。

法事告一段落，雲啟瀾更是無心再待，然雲劉氏隻是被嚇暈了，開了安神藥順著喉嚨灌下去，許能睡個整覺。

法事畢，沁檸再次召喚了雲淩司，鞋子放在了一把太師椅下麵，少年翩翩到來翹腿而坐，手扶著自己的額頭。

沁檸直入主題：“不是雲劉氏，我篤定！”

要說在雲府，雲淩司除了和雲劉氏關係一般，他再也想不到旁人了，他雙眸眨動緊盯著沁檸。

“你、你乾嘛這樣看我，你不會以為我被她買通了吧？你想什麼呢，我怎麼會做這種缺德的事！”沁檸辯解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再想不到旁人......”

“有一個線索!”沁檸往他身邊靠了靠，“雲老爺，說不出哪裡奇怪，但就是怪，我沒有證據也解釋不清，但是他的神色確實異常，你、你就沒懷疑過他？”

雲淩司皺著眉頭，見她靠近破天荒的往旁邊挪了挪，手敲到了她的腦袋上：“無稽之談！”

“真的，你要相信我、我的直覺！”

雲淩司扯出一絲冷笑：“我是長子，爹爹待我極好，我還以為你有了眉目，真是還白高興了一場！”

“你少瞧不起人，你可知道一個人生前，最後看到的東西，皆會映在瞳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