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我變好看了,所以你認不出來了......”
“好看......?”雲淩司喃喃道。
沁檸才不管他如何調侃自己呢,現在她確定隻有引靈才能解開症結,可是他不願意,他報仇的執念都是假的嗎?沁檸內心有些恍惚,一個人能徹底的改變性情,除了因為是魂靈,還可能是受到了某種不可逆轉的刺激。
神遊的時候,蕊兒歡快的推門而入,打斷了沁檸的亂想,她看到了雲淩司,便站在門口處,踟躕的不敢進來,之後才小聲的問道:“阿姐,這個好看哥哥是誰?”
或許蕊兒能幫自己找回他的記憶,便柔聲道:“蕊兒忘了,他叫雲淩司,快喊哥哥。”
蕊兒怯怯的走了進來,上手就拉了沁檸和雲淩司的手,動作沒有絲毫遲疑,似乎很熟絡的樣子,她看著沁檸撒嬌道:“阿姐,外麵的雪好大,咱們去扔雪球吧,蘭兒姐姐累了不賠蕊兒,蕊兒好想去玩......”
雲淩司本想要躲開,哪知手被叫蕊兒的小丫頭抓的牢牢的,比他剛才卡沁檸脖子還要用勁,他一低頭見蕊兒期望的眼神,口中還軟軟糯糯的問道:“哥哥,你願意嗎?”
似乎他若是拒絕,她便會很難過,而雲淩司似乎也察覺了蕊兒和常人不一樣,留下也未嘗不可,五年的孤獨好像在這一刻全變了,反正自己也走不了,他冷傲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去玩嘍......”蕊兒歡呼雀躍著,似乎完全不怕雲淩司。
要說沁檸和雲淩司相處的久,以前他的嘴角一直是揚著的,現在整張臉卻比外麵的雪花還冷,出去玩還要看他的臉色,沁檸心下無奈。
隻是即便他忘了從前,沁檸還是把他當做了故人,竟然毫不客氣的攢了一個大雪球,砸到了雲淩司的身上,雲淩司冷著臉,雪球砸過來的瞬間,竟連眼睛都曾未眨一下,迸濺的雪花粘在了他的長睫上,被他用手揮掉了。
沁檸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裝作正玩的開心,再次攢了雪球砸向彆處,心裡卻在打鼓,眼神有意無意的掃到他的臉上,他的臉沒有任何的神情。
蕊兒人小力氣也小,想要砸沁檸,也隻能砸在她的腳旁,若是離得近了又怕跑不了,所以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蹲在地上攢雪球。
然而沁檸玩性大發,見蕊兒蹲著竟然一臉壞笑的舉著雪球上前,蕊兒見狀抱著雪球拔腿就跑,邊跑邊咯咯的笑,可蕊兒哪裡能贏得了沁檸啊,直到被她追的摔在了地上,沁檸竟然沒去扶起她,索性也孩子氣的一並躺在了地上,兩人鬨了好一會兒。
雲淩司看著眼前的一切,竟然愣了神,他是雲府的大公子,行事向來穩重,絕不會做如此幼稚的事,心底卻有些羨慕,嘴角不由的揚了起來,隻是瞬間又變恢複了清冷。
沁檸躺夠了從地上爬起來,沾了一腦袋的雪,像個笨重的雪人,餘光瞅到雲淩司那高冷的模樣,又想著他拒絕自己時的決絕,她越發不信他回到原點等於變了一個人。
自己裝作無辜的樣子,把手中已摩挲透明的雪球,衝他丟了過去,哪想到那個雪球在手中把玩太久,結結實實的朝著雲淩司的臉而去,他本就在走神,被她那麼一砸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大步,直到他抬手抹去了臉上的雪,神情如降冰點又冷了幾分。
沁檸才如犯了錯的孩子般,垂著腦袋小聲的辯解道:“你怎麼躲啊,疼不疼......”
說著快步的上前,拉著他進了屋子,雲淩司的眼神停在了她拉著自己的手上,溫熱的感覺傳來,他神色複雜。
沁檸感覺端了一盞燈,照了照他被自己砸的微紅的右眼,雲淩司本想逃離這種親密,卻被她按得死死的,隻得老實的坐在了椅子上,小腿還被蕊兒緊緊的抱著,似乎怕他遷怒自己的阿姐,這種突如其來的親昵,讓他極不適應。
眼前有光閃過,沁檸本想查看他傷的重不重,眼神卻被他的瞳仁吸引了,在與他對視的一瞬間,雲淩司的瞳仁驟然一縮,裡麵那個挑著燈籠的人,她似乎察覺了此人的身形,不是雲啟瀾,竟是個女人?
要說身形,梅、蘭、竹、菊幾個姑娘倒也差不多,唯獨蘭兒她是最熟悉的,應該不是她,可是上一次她也猜錯了人,便沒有了往日的堅定。
第一次她在他眼中,發現提著燈籠的人袖口有個雲字,那衣裳是男子的款式,這一看就是府內的人,她想的是下人是不會穿這麼精致的衣裳的,可是如果是女子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為了掩人耳目那衣裳是偷的,以前她總覺得雲啟瀾怪怪的,便覺得此人是他,因為是雲淩司的至親,她沒有證據便沒有告訴他。
賈雲氏說雲啟瀾在雲淩司離開後,沒有表現的多麼傷心,甚至神情輕鬆也是她懷疑的原因,看來是有人有意的引導她。
當下看來這燈籠,明是女孩子家喜歡的樣式,她一開始也懷疑過雲劉氏,隻不過以她那張揚的性格,絕對不會沒有破綻,若是身邊的丫鬟做的就不好說了。
那模糊的碎片中,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再讓她仔細看一看,她的心怦怦直跳,直到燈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