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上岸的蘇嫿禕麵色蒼白，雙唇緊閉，一縷濕發貼在臉上，隻有那個腫脹的巴掌印紅得顯眼，胸前微弱的起伏也正在消失。戰澤明承認，在看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因為自己的疏忽而逐漸流逝的時候，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悔恨。

“醒醒，蘇嫿禕！”戰澤明不停地按壓著她的胸部，但顯然沒什麼用，他最討厭儘人事聽天命這句話，可此時對於生命的無常他卻無能為力。

捏住蘇嫿禕的鼻子，將她的頭後仰，戰澤明俯身堵上了她的唇為她渡氣。蘇嫿禕，你最好聽話點乖乖醒來，前塵往事我們一筆勾銷。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又或是老天爺終於被他感動，在反複了十幾次後，蘇嫿禕終於吐出了幾口水，然後漸漸恢複了意識。

大難不死之後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你對他會有什麼感覺？蘇嫿禕說，她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一時間還真沒看出來眼前這個胡子拉碴頭發還滴著水的男人是誰，第一反應是跟這個好心的“陌生人”道謝。

“謝…咳咳，謝謝。”

可誰知對方好像並不領情，見她醒來，乾脆坐下來開始擰自己身上的水。

這個側臉好熟悉…刀削般的下顎線，小麥膚色，標準的劍眉星目，側麵看尤顯山峰般高挺的鼻梁，一路順著看下來，青色的胡茬給他平添了一種強烈的荷爾蒙，那凸出來的喉結則更為澀情。

然而最讓她移不開眼的，莫過於男人身上的白襯衫被浸濕以後幾乎呈透明色緊貼在身上的樣子，完美得肌肉線條和不餘一絲贅肉的身材看得她血脈噴張。

“你是，戰澤明嗎？”蘇嫿禕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實在很忐忑，她其實幾乎可以確認這就是她一直愧對的那人，但這樣突然的重逢讓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畢竟四年前，她選擇的是逃避。

男人收拾自己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但也並沒有轉過頭看她。

“起來，送你回家。”

戰澤明自顧自地雙手一撐地就站了起來，然後終於不耐煩地瞥了仍在半躺著的蘇嫿禕一眼，似乎在催促她為什麼還不起來。

蘇嫿禕無奈，朝他伸手：“拉我一把，腿還疼。”

她這話是真的，雖然剛剛看戰澤明多少有點見色起意的感覺，但是她還不至於像餓虎撲食一樣不顧臉麵地貼上去，再把人給嚇跑了。

戰澤明“嘖”了一聲，還是乖乖過來拉住了她的手。手心相交的那一刻，即使兩人都是剛從水裡爬上來還帶著寒氣，蘇嫿禕卻莫名感覺到了一股暖流從手心爬遍了全身。

戰澤明力氣很大，但是蘇嫿禕沒想到居然這麼大，她本來是另一隻手也撐了一下地想借力，結果這一下力就過了，蘇嫿禕直接被他帶著向前撲過去，然後順理成章地，她整個人都撞在了戰澤明的身上。

“可以鬆開了嗎？”不知過了多久，戰澤明終於忍無可忍，盯著仍在自己腹肌上捏捏又摸摸的手。

蘇嫿禕又悄悄流連了一會兒，這才依依不舍地撤了下來，直到被他拽上車仍在回味那硬邦邦但又不失彈性的手感。這值得記一輩子，蘇嫿禕心想。

回程的路上，車裡格外的安靜。蘇嫿禕總覺得誰都不說話有些尷尬，於是開始找話題：“那個，你最近過得好嗎？”

“你要是閒得沒事可以看風景，但是彆說話。”

“哦。”他三十七度的人是怎麼說出這麼冰冷的話的。

蘇嫿禕扭頭，忽然發現窗外風景確實不錯。遠山連綿起伏，路邊的樹枝全都抽出了新綠，還伴著陣陣花香，一片生機勃勃。

是春天的氣息。也到了，發春的季節。比如路邊那兩隻正在□□的博美。

蘇嫿禕悄悄轉頭，偷偷瞄著戰澤明，眼神不可謂不直白露骨。隻是可惜了，那人早就把外套穿了回去。

似乎是終於感受到了她直白而熱烈的目光，戰澤明不自在地彆過頭，他一個大直男從小到大都混在男人堆裡，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長得這麼好看的小姑娘一直盯著。

好吧，他就是害羞了。

蘇嫿禕看著他從脖子逐漸爬升到耳尖的紅色，無聲地笑了。

戰澤明真的好可愛，為什麼性格跟他的外貌能有這麼大的反差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