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鳶從水榭的後窗翻身出來,差點就碰上巡邏的守衛,她警覺的看了看,腦中回想著翠鳥們給她的叮囑,行宮的後麵是一片密林,隻有高牆隔著,那裡最適合逃出去。
紙鳶拄著枯枝,小心謹慎的往前走,可是走著走著,忽然雙腿好像千斤重,不聽使喚了,身上愈發虛弱。
雙腿開始疼痛起來,紙鳶心裡隱隱預感,自己要變回魚尾了。
要趕緊找到一處水源之地,不然自己被困在陸地上,就是一條待在粘板上的魚。
紙鳶艱難的向前挪動著步子,在繞過一尾湘竹後,水氣彌漫而來,帶著微微的熱氣氤氳著紙鳶的臉。
向前望去,嫋嫋蒸騰的霧氣後,是一池湧動的活水!
紙鳶心中大喜,這應該是翠鳥們說的溫泉之地。
紙鳶拖著步子趕緊走到了溫泉邊,打量了四周,石砌的泉池周圍竹林綠植掩映,沒有人,如果自己藏在水中,也很難被人發現。
求生的迫切讓她也顧不得其他,趕緊一頭紮進了水裡。
入了水的紙鳶,瞬間活了過來,雖然還是人腿,可水減輕了身上的重量,她可以自如的遊動起來。
她舒服的長歎一聲,嘴上咧開了笑,還是水裡最自在。
月光下的少女,臉頰上帶著淺淺的笑,額頭上的桃花印記逐漸顯露出來,豔麗的桃紅色,在危險的閃爍著。
紙鳶自得其樂,在水裡遊動了一圈,可緊接著,身上開始泛起熱意,心中好像有火焰在翻騰,讓紙鳶有些躁動,雙腿在水裡不停地翻滾著。
她難捱的衝出水麵,烏黑的發散在水麵中,大口的呼吸。
好熱,想抓住什麼,可入目皆是清澈的水。
她的眼神迷離,片刻後,熱意灼燒了眼尾,帶著妖豔的紅,她似一條靈動的飄帶,擺起了腰肢,緩緩從水中立起。
聽覺卻敏銳起來,不遠處有淅瀝瀝的水聲,紙鳶的耳朵動了動。神誌已經有些模糊的紙鳶大著膽子遊了過去,隔著水麵上遮擋的綠植望過去。
銀白的清輝下,一個男子半身露在水麵之上,靠著池邊而坐,手捧著泉水向自己身上潑去,一頭華發攏在腦後,清晰可見他的俊逸的容顏。
他眉眼低垂,靜靜的在想著什麼。
眼前所見和昨晚的夢重合在一起,她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光潔的肌理,流暢分明。水滴順著喉結,滑落到健碩有力的胸膛,再順著勁窄有力的腰腹沒如水中。
紙鳶朱唇微開,舔了舔唇。
好像是見過的,水下麵應該是和自己一樣的魚尾,他的尾巴會閃著黑曜石般的光澤。
紙鳶腦子混亂,身上泛著密密麻麻的癢,著癢從心底升起,噬魂蝕骨,讓她不自覺的望向那個男子。
她起身,腳印從水池出現,又在另一側的池邊消失。
白皙的皮膚泛著微紅,水順著她的身體流下,輕薄的外衫早已濕透,貼合著玲瓏的曲線。
司川抬頭,便是這樣的絕色,水中出現一個豔麗的水妖,在迷惑著他。
他漆黑的眸眼微眯,盯著女子的動作。
紙鳶眨著濕漉漉的眼,燥熱已然讓她分辨不清,她潛入水中,又突然從水底竄出,白藕般的手臂大膽的摟上了司川的脖頸。
泛著熱意的手指觸摸著他的眉頭,帶著一絲嬌俏,軟軟的問道:“你怎麼不開心?”
司川被這樣的紙鳶驚怵到了,他看著眼前的女子,似乎是中了催.情之物。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壓下眼底的異色,他搖了搖頭,企圖推開身上的女子。
“紙鳶。”
他低沉的叫她,試圖讓她清醒些。
司川的掙紮讓紙鳶有些煩躁,她拿出了最擅長的姿態,雙腿一跨,將人控製在自己身下,棲身向前,緊緊的盯著司川。
“你不願意?沒關係,我自有辦法。”
司川第一次和人離著這麼近,少女寶石般清澈的眸子裡麵,投著自己的身影,他繃緊了牙,胸腔的肌肉都僵硬起來。
少女還在引誘著,呼出的熱氣在司川耳邊噴灑,帶著試探和小心翼翼,舌頭舔了下司川的耳朵。
少女嬌俏的笑了起來,“哈哈,你在抖。”
他仰頭盯著少女的麵,瑰麗的瞳孔微微放大,不由陷入進去,像是不停旋轉的陀螺,眼前開始迷亂。
牽扯著他懸溺,下墜,沉淪。
月上中天,帶著鬼魅的靜和迷幻的色彩,搏殺開始。
間隔著幾個水池,黑衣的蒙麵人持著烈烈的白刃已經接近了目標。
拓跋怙坐在溫泉池裡,閉眼靜坐,睜眼的瞬息,水麵上反射了寒光倒影,拓跋怙側身一躲,刀刃滑向水麵,激起騰躍的水花。
紙鳶從吻合的劍鞘中釋放出長劍,筆直的劍帶著銳氣徐徐上升。
司川開始迷離,但理智還在抗拒,他想逃脫出去,從牙齒間擠出一絲氣音,“唔……彆碰我。”
紙鳶才不管,手中持著長劍,隨意揮舞著。
拓跋怙趟過水麵,反身再躲,提手將池邊的漆盤丟擲過去,阻擋著凶猛而至的獵殺,他口中大喊:“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