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洅飛歎口氣:“正是。”
“二哥……”蕭洅顏又喊了他一聲,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放心,二哥沒事。”他抬手握住她肩膀:“路上小心!”
“嗯。”她用力點點頭。
蕭洅飛鬆開手,一吹哨子,隱在一旁林子裡的一匹白色駿馬現身,那是蕭洅飛的馬,名曰“閃電”,閃電顧名思義就是說這匹馬行的快如閃電。
等馬兒走到他身邊,他便翻身上馬,與妹妹就此彆過。
十三年前家中一場變故,父母雙雙去世,隻餘下兄妹三人,大哥蕭洅愁,二哥蕭洅飛,三妹蕭洅顏。
那一年蕭洅顏不過三歲,大哥二十,剛剛娶親。二哥十六,也定了一門親,正是謝家。她則一生下來就和父親一位好友的兒子定下了娃娃親。
然而十三年過去了,卻始終不見那家人和自家往來過,想來是早變了心意。二哥這邊也是,十三年前定的親,至今還未娶進門,其中兜兜轉轉,二哥也是為此操碎了心。
想到這蕭洅顏稚氣的臉也染上了清愁,看到二哥的背影,深深的為他揪起了心。
不過好在她天性樂觀,不待丫鬟勸慰,轉瞬又是一張笑臉,翻身上馬,雙腿夾了馬肚子,催馬兒快速前行。
三月十六日,既安城有一場女子比武大賽,她不能誤了時辰,雖是提早出發,可還是要先到了才能安心。
一路馬加鞭趕路,終於在三月十四日這天傍晚到達了既安城。
這座城市很熱鬨,人們很忙碌,也很悠閒,夕陽給這座城市度上了一層金黃色,愈發彰顯它的美麗與富庶。
女子比武大賽,吸引的不僅僅是女子,更有形形色色的公子哥。有的是陪同親朋好友來的,有的就是純粹來看熱鬨。不過多多少少都帶了點旖旎的心思,想著和哪位姑娘看對眼,成一莊美事。
呂探花和他的狐朋狗友這種心思更重,他叫呂探花可不是真正的探花。
本名呂文善,隻因愛尋花問柳,才被朋友送了這麼個外號。
其實一開始是叫他呂尋花,後來覺得不雅,也不那麼順口,才改成探花。
當然更不要因為他是被朋友送了這麼個外號就以為他肚子裡沒墨水,他可是實打實的金科榜眼,詩詞歌賦,文韜武略,皆不在話下。
此時他正坐在胭脂樓二樓窗邊煮酒吟詩,一臉的春風得意。胭脂樓是這座城市最大的酒樓,住宿吃飯,一應俱全。也坐落於這座城市最繁華的街道迎安大道,它是進入到這座城市裡的人必經之路。
蕭洅顏自然也要經過這裡,她一襲紅衣一匹紅鬃鬃的馬,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注意。有人說那姑娘生的好看,也有人說她那匹馬好看。
呂文善的視線也一路跟隨,那匹馬和馬背上的人同時吸引著他。雖然他在二樓,看不見姑娘的臉,可是單看那氣質也是極迷人的。紅彤彤一團,又渡著金光,人兒頭發黑亮,馬兒鬃毛油亮。視線好的他居然還能看到她牽馬韁的手十分的白皙。
善丹青的他,早在心裡勾勒了一副極美的畫。
“這姑娘不錯。”
直待蕭洅顏離了他們的視線,呂文善的那幾個朋友才議論開來。
“可惜沒看到臉。”
有人又不甘起來。
呂文善卻似無所謂的開口:“正所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這樣隔著距離,看不真切的才最美。”
他畫畫的時候就經常用這種手法,畫的虛擬,抽象,引人遐想。
說完他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附和,甭管他說的話有沒有道理,隻看他有沒有身份。像呂文善這樣,自己有真才實學,還有個貴為皇後,又頗得聖上恩寵的姐姐。隻這兩樣,在這群人眼裡,他站在那裡就是理。
蕭洅顏沒有及時欣賞這座城市的美景,她長途跋涉,頗感疲累,找了間舒服的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吃過晚飯,洗漱完畢,便早早上床歇息了。
直到第二日精氣足了,才帶了三個丫頭四下去逛,難得來一次,也該好好欣賞這裡的風光,雖然她不是來玩的。
東街的糕點好吃,南街的衣服好看,最重要的是西街的馬鞍好。這都是昨天她向熱情的店小二打聽到的。本來沒有問馬鞍的事,可是店小二看到她那匹馬就忍不住向她推薦了一下。
她是個極愛馬的人,尤其是自己那匹紅鬃馬,記得當初得了這匹馬高興的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訓這匹馬也沒讓自己少吃苦頭。
還給它取了個自認為很好聽的名字“紅顏”。這麼愛惜的馬,她自是願意給它配一副好鞍。雖然她現在那副也不錯,不過看看也無妨。
上午逛了東南兩條街,回客棧休息了一會,下馬便牽了馬,去西街配馬鞍。
西街集結的都是愛馬人士,她這馬一牽進來,頓時引起了圍觀,甚至還有人向她詢問:“姑娘你這馬賣嗎?”
“不賣。”蕭洅顏對那人輕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