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應聲抬頭:“哦,是你們啊,我有事,回頭再說。”
蕭洅顏聞聲也抬了頭,隻見四個公子哥擠在窗口齊齊往下看,一個比一個吊兒郎當,還擠眉弄眼的。
其中有一個更是了不得,一雙眼精銳無比的打量著自己,就像是在打量著一個什麼物件。他眼裡仿佛有一把尺子,正在對她進行精準測量。蕭洅顏甚至都能感覺到他量到了自己身體哪個部位,這使得她極不舒服。
蕭洅顏不喜歡這樣被人看,尤其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被人這樣看,她很快低下頭來,不再理會他們。
可是他們卻不得了,似沒看夠般,在蕭洅顏和袁成要走時,又匆匆追下了樓來,喊住袁成。
袁成隻好停頓。
“姑娘,你不是有一匹紅馬嗎?”有人按耐不住開始搭訕。
近距離看那幾人,蕭洅顏越發討厭,她也不理會問她話的人。還知道她有匹紅馬,看來是老早就盯上她了,想到此,厭惡感再加一層。
“被偷了。”見蕭洅顏不答,為緩解尷尬,袁成替她答道。
“被偷了。”
眾人都大吃了一驚。
“所以你們這是要去找馬?”
又有人問。
“算是吧,去城門看看。”
依舊是袁成在回答。
蕭洅顏心急自己的馬,沒心思聽他們寒暄,便對袁成說:“袁將軍既然有事,就不必陪我了。”
“我無事。”袁成似要追上去。
在聽到馬被偷後就陷入沉思的呂文善這時開口:“姑娘,這事不能急,你得慢慢找,我猜他們不會急著出城。”
“何以見得?”有人問。
蕭洅顏倒是懂其中緣由,馬一被偷,主人肯定會第一時間守住城門,這時出城豈不是自投羅網嗎,一個賊不可能這麼傻。
被這麼一提醒,袁成也反應了過來。
見她明白,呂文善也不答那人話,又繼續對她說:“這人偷了你的馬,若不是想賣個好價大賺一筆,那就一定是想送給什麼特殊的人討個人情。總之他們一定不會傷害你的馬,所以你可以放心。”
然後又並不需要回答般的問:“你是來參加比賽的吧,你且先安心比賽。我想就算那人要出城,也會等比賽完,趁人多混亂之時出去,又或者需等比賽完以後,你走了他們再走。”
呂文善說話時神情認真,眼睛也不像尺測量著人,語氣語調,聲音大小都拿捏的合適,分析的也有條有理,倒不似先前那麼討厭。
且與蕭洅顏有幾分不謀而合。
蕭洅顏正對他有點改觀,覺得他雖然吊兒郎當,至少不腦袋空空,也是有優點的。
忽又聽到他那幾個朋友對他大拍馬屁。
“文善兄分析的絕妙啊,若是去衙門裡查案子定能探案如神。”
“就是就是,文善兄能文能武,天賦奇才,我等望塵莫及。”
呂文善聽了朋友的話沒有絲毫謙虛,反而得意洋洋,尾巴要翹上天了。
這讓剛要對他改觀的蕭洅顏又改觀了,一個如此愛聽人溜須拍馬,驕傲自大的人,又怎麼可能有真本事。
也許剛剛隻是湊巧而已。
想到這,蕭洅顏氣憤的瞪了他一眼,一夾馬肚子,蹭的一下跑遠。
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印象。
袁成匆匆和呂文善告彆後也追了上去。
呂文善被蕭洅顏的眼神弄的莫名其妙,尋思著自己並無言語不妥之處,惹到她吧?自己好心幫她分析,不說一個謝字,還瞪他?這小姑娘還真是空有其貌,人品極差。
蕭洅飛來謝家寨已經六天了,已經是第七次登謝家的門了,謝家不是閉門不見,就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要叫旁人說,那謝家父母就實在不是個東西。當時自家女兒隻有五歲,見蕭家家境殷實,為人又寬容厚道,父親還是個十裡八鄉響當當的人物,硬是想方設法攀了這門親事。
後來見他家道敗落,自家反而步步高升,便又毀了親。
誰知幾年後,那蕭家在兄弟倆手裡,不僅恢複了往日的榮光,還更上了一層樓,而那謝家又一步步敗落。
那家人便又厚顏無恥的想要再次結親,理由是當時毀婚是身不由己,也是自己愚昧受人挑唆。並且拿女兒要挾,說女兒早已對蕭二公子情根深種,非他不嫁,否則就去死。
又搬出蕭家已故父母,說親事是他們當初應承的,除非二老現在站出來說退了這門親事,否則誰說都不做數。
今日蕭洅飛再次登門,他也是鐵了心這次一定要將這件事情了了。
兩位老人也是變著法演戲,今日又一改常態,相互之間唱起雙簧。
老婦人:“哎呀,老頭子,你看咱女婿又來看咱們了。”
老頭子:“哎,好好好,歡迎歡迎!”
饒是蕭洅飛為人再謙和大度,對這種厚顏無恥的人還是謙和大度不起來。
他站定,少見的臉色難看:“我是來拿退親書的。”
當初謝家來退親的時候,隻是退還了定親之時所交換的信物。一般來說兩家人隻要把事情說清楚了,並不是非要什麼書麵儀式的或者承諾的,但是謝家現在就以沒有退親書為由,堅決不肯退親。
另外他們手裡還有一份蕭洅飛父親親手寫的承諾書,大意是說兩親定親,若謝家不反悔,蕭家絕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