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央,夜未儘。
滿月之下,白衣女子眉眼如畫,麵若桃花,卻在無形之間散著微冷的氣息。
玄霄背月而立,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長長的,廣袖寬袍,紅絲無風而揚,眉間朱砂散作蓮花瓣,褐色眼眸深不可測卻逼人心魄。
若不是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這該是怎樣的美景如畫。
“玄霄。若想出去,除非你打敗我。”
玄霄一揮羲和,劍光閃爍,說不出的寒意滲人。
“我會的。”
話音未落,一道風刃迎麵而來,招數出乎意料地熟悉。
玄霄手指結印,在身前化作一道屏障,抵禦住了那道風刃。
“這招,是你教給那個雲天青的?”玄霄發問。
白衣女子莞爾一笑,風情萬種。
“我是他師父,這招自然是我教他的。”
這招風刃,曾在千年之前救過玄霄,如今又是這招要取他性命,不同的人使用著相同的招數,有著不同的目的。想想看,真是諷刺。
“我不會手下留情。”玄霄冷眼看著白衣女子。
“這話用不著你來說。”
女子手指翻飛若蓮,霎時間無數道冰刃鋪天蓋地地飛向玄霄,月光映射下,燦若虹彩,卻冰冷無雙。
玄霄閉眸舞起羲和,赤色火焰瞬間包裹全身。冰刃的攻勢有增無減,玄霄眸中光芒一閃,火焰瞬時暴漲幾倍,漫天飛舞著跳動的火苗,驚心動魄地氣勢。
冰火相撞,伴隨著靈氣四濺,掩映在一片蒼茫夜色下,說不出的蒼涼詭異。
雲天青繼續走在白霧之間。身後慕容紫英和雲天河乖乖地跟著,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似乎走了很久,但還是沒有走出白霧,雲天青顯然是有些急了,心中隱隱不安。
“雲前輩。”
慕容紫英似乎在斟酌著字句,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有沒有覺得,其實我們是在繞圈子。”
雲天青被他這麼一說,倒是停下了腳步,回身看著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從容不驚地回答:“剛才我和天河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身處在這片白霧之中,走了很久都發現走不出去。但若是隻在霧中,那不管怎麼樣,我們總是能碰到村民居住的木屋之類的實物吧,但是我們走了這麼久,四周卻無一物。這不是很奇怪嗎?”
這麼一說,雲天青倒是反應過來:“你是說,其實我們是陷入了一個幻境?”
慕容紫英微微頷首道:“這也隻是晚輩的猜測。”
“不過,目的是什麼呢?”雲天青低頭思索。
雲天河在一旁猶豫地開口:“紫英……你有沒有發現,從見到爹時,我們就沒有看到幻象了。”
“幻象?”
“恩。”紫英回答,“沒遇到雲前輩之前,我們不斷遇到幻象來攻擊我們。所以那時天河才會攻擊雲前輩,因為那時雲前輩也被幻象覆蓋了。”
“但是,從剛才開始,就出其意料地平靜。”
“這倒是奇怪,我怎麼沒有遇到幻象?”雲天青暗自納悶。
還是說……
“在一件木雕沒成型之前,誰都不知道它會被雕成什麼,除了雕的那個人。可若是雕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要雕些什麼,那這塊木頭,可是就要廢了哦。”
雲天青沒來由得想起木雕老人的話,一道靈光閃過腦海,忙從懷中掏出那對木劍。
雲天河和慕容紫英怔怔地看著雲天青仔細打量著那對木劍,一時間不明所以。
“爹?這是什麼?”雲天河指著那對木劍問道。
雲天青輕撫著劍身,紫檀木製的木劍散著微微光芒,木材獨有的觸感在手指尖殘留,無比真實的存在。
原來如此。雲天青輕笑,所謂成型,不過謂心。
“天河。紫英。閉上眼睛,我帶你們出去。”
雲天青一臉的認真,慕容紫英和雲天河依言照做。
雲天青滿意的點點頭,繼而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我隻相信,我該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