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次不同,他的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他的心完全靜下來了,他的心頭湧起了一份悲涼。
小鳥遊希的好友直到死都還死死地記住這小鳥遊希。
所以,小鳥遊希他也是。
但是,陳惜不是。
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他仿佛一個到處漂泊的旅人,沒有歸處,也沒有住所,這個世界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沒有人會牽掛他,也不會有人記住他。
【我……也想被記住。】
路過的行人急匆匆地抬眼望了一眼青年然後再擦肩而過。
因為青年並不是他心裡重要的人,也不是他的避風港,更不是他的軟肋。
無關緊要,無傷大雅。
多出一眼都浪費時間。
不是嗎?應該是這樣吧。
所以,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或許夜晚讓人的情緒大麵積的爆發出來,青年不再像白天一樣,此時的他脫下了他的麵具,他內心的孤獨和寂寞已經隱藏不住。
這一刻他想了很多。
【係統。】
【我想被記住。】
【我想記住彆人。】
【……】
陳惜想了想,什麼能被定義為成朋友呢?
怎麼樣才能算朋友呢?
好朋友嘛,平時嘻嘻哈哈,嘴巴不知道跟吞了什麼一樣的,把你全身上下都批評一頓,卻講不出你的一個優點。當其他人在批判你身上不好的地方,卻倍感生氣。
你身上帶著重要的財物,手上提著一包零食。你的好朋友會衝上去把你的零食給搶走。然後再用力撕啦一聲,在你麵前高興的吃起來,美名其曰,要給你世界上最狠毒的懲罰,在你麵前吃零食。
最後裝模作樣的咬了幾下,再勉強的點了點頭,說要跟你分享,把零食塞給你。
好朋友的定義就是:思你之所思,憂你之所憂,樂你之所樂。
自己嘲笑你,笑的比誰都響,但是不許彆人笑起來。
你站在一個小土坑前,他說不定要把你推下去,然後再笑嘻嘻的說,下去啦,下去啦。再伸出手緊緊的把你拉上來。
你站在懸崖前,他會死死的把你抓住。說不定再加一句,你他媽的彆鬨,快給我上來,不許給我死。
這就是朋友。
陳惜想起了他自己的朋友,頓時忍不住噗呲一聲笑起來,他感歎道:“交友不慎。”
不過接下來也沒有多長時間能讓陳惜回憶了。
因為
——【宿主,約好的時間點快到了。】
青年加快了腳步,他趕到了郵件發送相約的地點。
他低頭看了看時間,剛剛好。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那裡,一個身穿一身黑衣,銀色長發的男人坐在車上,他叼著一支煙。
小鳥遊希在那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
【琴酒。】小鳥遊希心中暗暗的想到。
這具身體自動發出的反應,小鳥遊希拿起十二分的精神準備應付這個男人。
畢竟。
——那個男人不是池中之物。
男人綠色的眼眸如野獸般死死打量著青年。
小鳥遊希察覺到了他的目光,他並未退縮,神色鎮定,挺著身子,隨他打量。
他的身旁也是一襲黑衣的男人,提著公文包,從車裡走出來。
【伏特加。】小鳥遊希暗想。
他記得這是跟隨琴酒的一個人物,平時給琴酒就做司機,做一些掃尾的任務,但是他作為一個代號人員肯定也不簡單。
【不能放鬆警惕。】
小鳥遊希心中警鈴大作,他想了想,現在還不知道身份卡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多說多錯。於是,他決定先不開口。
他現在沒有身份卡的記憶,也不知道他曾經的過往,更不知道他在組織是什麼樣的地位。如果言行不對,要是被琴酒發現,大概馬上被處理掉。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十足的準備,但是真到了這時候,小鳥遊希還是很緊張的。他努力平息著自己的情緒,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不要緊張。
但是表麵上。
——黑發青年麵無表情,他甚至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好像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產生強烈的反應。
他們二人就站在那裡沉默不動,互相打量,各有心思。伏特加看琴酒不開口,他也不做聲。
夜晚的溫度有些低,伴著露水。
在無人經過的小巷裡,氣氛沉重,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銀發男人盯著小鳥遊希,他冷哼一聲。許久,他緩緩開口:“莫斯卡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