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了。”宮澤漆拄著自己的臉,眼神裡麵滿是疲憊。“演不是自己的人真的好累。”
“...”
“話說齋月也已經過了吧,宮裡可以吃肉了吧。”
“嗯,當然,上個月最後一天就結束了。”
宮澤漆抻著懶腰,像是終於逃過了什麼一樣。“太好了,終於不用變著花樣的做素菜了。”
關於宮澤漆假扮嶽無涯的事,嶽冬淵已經通過夢境鏈接被嶽奕夏告知了,當天晚上,他便吩咐血滴子們,之後不能讓宮中的所有人知道這件事,所有人都禁止出宮,如果有人出宮則需要嶽冬淵的批準。
三人坐著的馬車終於到了皇宮,宮澤漆錘著肩膀下了車,而鄭昀鎖也在下車之前醒了過來,這幾天跟著嶽春嵐姐倆跑的腿要斷掉了,還說了好幾遍的證詞。
“宮大人您得給我多做點好吃的才行。”
“放心,齋月已經過了,我能做更多樣給你們吃了。”宮澤漆看著剛剛下馬車的嶽奕夏,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也和我們一起來吃吧,嘗嘗我的手藝和京都比起來怎麼樣。”宮澤漆喜歡熱鬨,但是說完才想起來一直都是和宮裡的人一起吃的,嶽半夏會介意這個吧。
“好啊,正好我也想嘗嘗我哥帶回來的廚子手藝怎麼樣。”
嶽奕夏的乾脆也出乎了宮澤漆的預料,不過無所謂,現在的宮澤漆有了葉子邕的加持,廚藝方麵是舉世無雙的水準。
三人走向藍桎宮,剛到宮門口,就發現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外麵站著,突然她登上了圍牆,鄭昀鎖大喊一聲你在做什麼!那人便停在了圍牆上,隨後立馬跳了下來跪在地上。
“你是...”
“屬下叫做淩泉,是宮大人宮中侍衛淩霄的姐姐。”
這個人就是淩霄的姐姐啊,自己還從來沒見過呢。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淩霄在昨天約好了和我一起吃午飯的,但是昨天他並沒有赴約,我想他可能是臨時有事,之後我就去忙工作了,但是我不太放心,於是在我交班之後立馬過來看看,可大門緊鎖,我怕出什麼事所以想進去看看。”
“怎麼會這樣。”宮澤漆心裡不安的情緒陡然上升,立馬翻過圍牆衝了進去,院子裡,散落著很多食物以及飯盒,這是宮澤漆臨走之前交給周現的,他們二人的吃食。
其他三人也翻進了院子之中,宮澤漆大喊著淩霄小現子的名字推開了廚房的門,發現二人手腳都被捆住,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紅,特彆是周現,他的左手已經完全變形了。
宮澤漆的腦子感覺嗡的一下,強烈的耳鳴占據了整個大腦,但他還是跑過去摸著二人的鼻息,雖然非常虛弱,但是二人確實也還活著。
“淩霄!”淩泉踏進了廚房立刻跑到了淩霄身邊,但是她卻不敢觸碰,她害怕會再傷到淩霄。
“鄭昀鎖,現在該怎麼辦。”宮澤漆看著門口的鄭昀鎖,醫術是他完全不擅長的領域,現在的他隻能求助現場的太醫。
鄭昀鎖附身摸著二人的頸部,閉眼凝神用內力探查著二人的傷勢,隨後朝宮澤漆索要了醫藥箱,先給二人碾碎了一些丹藥配著水喂了下去。
“我能做的也有限,宮大人,你的線能在不改變兩人姿勢的情況下把他們送到太醫院嗎?”
“我...”宮澤漆的線操縱並沒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他無法保證在線的運送中不會造成二次傷害。
在這爭分奪秒的時刻,嶽奕夏拿著兩塊大木板走了進來,他斬斷了宮澤漆宮中的兩個長桌子腿,把桌麵拿了起來。隨後嶽半夏發動恩賜,隻見地上的二人被身下的屏障逐漸抬起,嶽奕夏把兩塊桌板鋪在二人身下,讓他們躺在了上麵。無需多言,宮澤漆立刻用線吊起兩塊桌麵,四人互相輔助著把二人抬到了太醫院內。
等到了太醫院內,把二人送進了內間之後,宮澤漆好像才想起來呼吸一樣,手拄著牆大口地喘著。他很想嘔吐,很想咒罵,可嗓子像是被堵住一般,他連著咳了好幾下,隨後才罵出了聲。
“澤漆...”
“我...我應該把他們都帶出宮的。”宮澤漆的手顫抖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地麵,他轉身朝著外麵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現在嶽奕夏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出去。
“去問目擊者。”宮澤漆以極快地速度回到自己的寢宮,用內力探查到了在他寢宮附近負責監視的嶽冬淵的人。
“誰做的?”
“啊?”
監視者也是明顯的一臉懵,他剛剛交班過來,什麼也不知道啊。
“上一個人呢,他現在在哪?”
這監視者的眸子裡有著淡淡的八芒星痕跡。這痕跡十分眼熟,但是想不起在哪見過。跟隨著這人,宮澤漆與嶽半夏二人來到了監視者的休息處,他們無一例外的眼睛裡全都有著八芒星的痕跡。
宮澤漆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你看到了嗎?看到誰進到我的宮裡了嗎?”
“沒...沒有。”
宮澤漆現在身上的氣場散發著死亡的氣息,他終於想起來了,他在哪裡見到過。
“可是嶽冬淵的人一直在監視我誒。”
“放心,我會替你解決。”
記憶重現,宮澤漆終於想了起來。
葉子邕的眼睛裡就是那八芒星,隻不過比他們眼睛裡的痕跡要亮的多。
難道說是我...是我阻止了嶽冬淵的人去救他們兩個。
宮澤漆的手上青筋浮現,他絕對要找出行行凶者,讓他付出代價。
太醫院裡,淩泉閉著眼,她不知道該求誰,隻是在心裡重複地默念著弟弟不會有事,弟弟不會有事。內間裡麵的人進進出出,他們有的拿著藥材,有的拿著工具。
“澤漆!”看著宮澤漆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嶽奕夏抓住了宮澤漆顫抖的手。
“怎麼了。”
嶽奕夏深吸一口氣,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尋找凶手,太醫院的人可以治愈身上的傷,但心裡的傷恐怕會持續很久。倒不如現在去找柴浩,他的恩賜對於有心理創傷的人有著奇效。宮澤漆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太醫院的方向,隨後詢問著柴浩所在的位置。
等到宮澤漆他們趕過來的時候,迎接他的,是周現已經死亡的噩耗。他的傷比淩霄身上的傷重的多,似乎是不想被搶走納戒,他反抗的也很凶,但奈何武功完全不及對麵,加上不知道被綁了多久,送到太醫院時已經是失血過多臨近死亡了,這裡的所有人加起來也隻能讓他多活一會兒而已。
淩霄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身上的傷口雖然不多,但估計是因為第一下就撞到了頭導致陷入昏迷沒有去反抗。大腦的傷可大可小,雖然身體狀況已經平穩下來了,但保不準會有什麼後遺症,而且也有可能落下殘疾,希望宮澤漆和淩泉做好準備。
現在的內間裡,除了躺在床上的淩霄,剩下的就隻有柴浩,宮澤漆,嶽奕夏以及淩泉四個人。
“我的恩賜名為獅心,在一段時間內會無視掉任何負麵情緒,比如悲傷,恐懼或者是憤怒之類的。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如果這種負麵情緒過大的話,我的恩賜可能會將相關的記憶也一並清除。”柴浩為其他三人解釋著自己的恩賜,他本就是熱心大哥的性格,不可能放著淩霄不管。
“我知道了,麻煩你了。”淩泉的聲音不帶一絲猶豫,即使淩霄什麼也不記得了,她也可以帶他去感受世界獲得新的記憶。
柴浩又看向宮澤漆,宮澤漆也朝著他點了點頭,凶手可以慢慢調查,人可不能等。
於是柴浩把手放在淩霄的頭上,一聲獅哮回蕩在屋子當中,隻見淩霄身邊環繞著一圈金光,隨後光芒逐漸消失,淩霄皺著的眉頭也逐漸鬆懈了下來。
淩泉揪著自己的衣領,朝著柴浩鞠了一躬,感謝他願意來救助自己的弟弟。柴浩則表示不用放在心上,以後有這種事也可以來叫自己。他身上還有很多事要辦,也不能和幾位多寒暄,先走一步了。
嶽奕夏和宮澤漆送走了柴浩,二人來到了太醫院臨時準備出來的房間。
裡麵躺著的,是周現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