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鬆田陣平叫住他:“你現在說也來得及。”
“來不及了。”
萩原研二平重複道:“真的來不及了。”
“我抽了三次,都是凶。”
他近乎崩潰地想要哭出聲,卻隻是搖著頭低聲重複著“來不及”,就連唇邊的笑容都透著蒼白無力。
巷子真的很暗,也很長,長到最後起了風從巷子那呼呼地灌著卻隻是穿透而過,就像是穿過了一隻破敗的、空蕩蕩的箱子。
仿佛隻要這風再迅猛一點,這個紙箱便徹底報廢、倒下。
再任由雨水淋落,任人踐踏。
“你冷靜點,hagi。”
“我冷靜不下來。”
萩原研二隻要一閉上眼就是摩天輪那一幕,哪怕是重活一世,他都時刻靠著疼痛的方法卻辨彆夢境與現實。
他害怕抱得太緊會傷到小陣平,又害怕鬆了又留不住小陣平。
所以他在鬆田陣平的質問下選擇了沉默。
他做不回以前的萩原研二,也無法把那個萩原研二還給鬆田陣平。
萩原研二近乎露出神經質的笑容,他笑了下又恢複了麵無表情,最後看著麵前擰著眉擔心地望著他的人,輕聲說道:“對不起。”
“什麼?”
鬆田陣平的思緒陷入了一片黑暗。
萩原研二接住了失去意識的鬆田陣平。
巷子的儘頭,漆黑一片的車輛旁,戴著黑色禮帽的銀色長發男人在抬眸間露出被過長的劉海遮住一般墨綠色的眼睛,他壓低嗓音催促了一聲。
萩原研二笑了下,他的身影自始至終隱在黑暗處,最後看了懷裡沉睡的人,克製地彎腰俯身,溫熱的呼吸緩緩落下,他輕柔地吻向了自己的月光。
再狠心地將自己身上的最後一絲光明分離。
鬆田陣平被輕輕地放在一旁。
萩原研二一路穿過黑暗,我的步伐緩慢而又沉穩,走到漆黑的儘頭,他的臉上掛著完美無缺的笑容:“你來了。”
“走吧。”
*
夢醒時天漸白,破曉黎明漸至。
鬆田陣平在病床上睜開了眼睛,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和冰冷的攝像機。
他下意識往四周望去,卻始終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好吵。
那些人推搡著湊過來,他們臉上掛著急切的表情,卻沒有一個是為他。
降穀零和班長他們是在這個時候踏進病房的。
他們身上的校服淩亂,眼裡多了許多紅血絲,幫他一手一個把記者們請了出去。
他們和萩原研二隻有一麵之緣。
唯一的交際隻有那個未赴的宴會。
可是鬆田陣平在他們關懷備至的問候中沉默了。
一向沒心沒肺的鬆田陣平在昨晚似乎也沉寂了很多,他隻是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道:“其實那家夥雖然和你們交集不多,但我看得出來、”
“他很期待昨晚的聚會。”
“——他很想和你們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