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萩原研二態度懶散地把玩著手裡的匕首,唇邊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天空逐漸泛起了一縷微光,不遠處貧瘠的枯枝上站立著的黑色烏鴉睜著一雙猩紅的眼眸在那裡高叫著,漆黑的車輛停在萩原研二麵前。
萩原研二拉開車門,注意到後座端坐著的金色短發的女士,他心情很好地彎了彎唇:“晚上好呀,女士。”
“……晚上好。”
萩原研二不慌不忙地坐穩並關上車門。
“不去告彆嗎?”副駕駛的男人壓低嗓音問道。
“不需要了。”
萩原研二找了瓶水打開猛灌了幾口,他的指尖敲擊著車窗,饒有興趣地彎著眸子:“我已經給他們透題了,能不能追上就看他們了。”
“隨你。”
副駕駛的男人停頓了下,又開口:“其實你可以不用讓我假扮Gin的。”
“如果他們還是選擇去臥底,那麼一切都是徒勞。”
副駕駛的男人抬手摘下禮帽,銀色的長發掩映下,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傾瀉而下,修長白皙的指尖捏著針織帽戴穩後,墨綠色的眼眸微挑,少了一分陰鷙,多了幾分沉穩。
萩原研二挑眉。
他的心情不錯,索性也就多聊了幾句:“因為我也想看看故事會怎麼發展呀。”
萩原研二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他低低地笑著,語氣帶著一絲瘋狂:“剛回來那一刻,我試過偽裝成以前的自己,但是小陣平太敏銳了。”
“原本想著至少再沉浸在溫柔鄉幾天的……至少、我還能多看幾眼活蹦亂跳的小陣平。”萩原研二的語氣很溫柔,深紫色的眸子也盛滿著瀲灩的微光。
“可再待下去我怕我會控製不住我自己,也會讓他們自責。”
他的朋友們的觀察力都太敏銳了,他們早晚會發現真相的,與其在被發現後再結束這場遊戲,不如在最開始就斬斷這個羈絆。
赤井秀一對萩原研二的說辭不置可否。
他隻是瞥了一眼那頭銀色長發,隨手塞進車子前麵的抽屜裡。
倒是朱蒂察覺到萩原研二話語裡的不安,但也隻是安靜地做一個合格的聽眾。
“我按照上一世的軌跡,再一次扶起了那個老人。但那個地址變了,我抽的簽也變了。”萩原研二將礦泉水瓶擰好塞了回去,他的笑容燦爛:“所以我想看看,如果加入未知變量,那麼會發生什麼。”
“與其按部就班往命運軌跡線走,始終把自己置於被動的位置,不如以身為餌,邀請所有人入這盤棋局。”萩原研二的語氣逐漸瘋狂,他唇邊的笑意也漸漸擴大。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掀掉這盤棋。”
……
車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
可能是被萩原研二過於瘋狂的話語震懾住了,也可能是在思考自己在這盤棋內到底占了什麼角色。
“NO。”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朱蒂·斯泰琳打破了這個寂靜。
“事情還沒有到沒有挽回的地步,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赤井秀一也回過頭,他給人一向是沉穩睿智的感覺,此刻狹長的墨綠色鷹眸是滿滿的不讚同:“就算解決辦法麻煩點,但不是隻有一個解決辦法。”
“……”
萩原研二的笑意微斂。
他轉過頭,深紫色的眸子情緒深深,此刻出神地望向窗外。
巷子很深,夜色溫柔,萩原研二在望著漆黑一片的巷子深處中眸色漸漸柔和下來,漸漸地,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不了。”
他輕輕開口。
“我們總會再見麵的。”
很快就會見麵的。
“走吧。”
月色黯淡,站在副駕駛的人勾著唇,到底沒有說什麼重新將假發戴上,主駕駛的人戴著墨鏡發動了引擎,車子漸漸消失在漆黑的夜裡。
*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降穀零左右手分彆舉起兩根手指拋出選擇題。
分明是病號但自力更生削著蘋果的鬆田陣平有些手忙腳亂,一頭蓬鬆的卷發此時更是亂糟糟的,聽到這句話他沒好氣地給降穀零翻了個白眼,語氣不悅:“金毛混蛋你稍微有點照顧病人的自覺好吧,現在還有拋出壞消息把我氣回去搶救嗎?”
“畢竟像你這麼活蹦亂跳的病號我根本演不來好吧?”降穀零攤攤手,本就下垂的狗狗眼更顯無辜,配上一頭服帖的金色短發更顯得稚嫩無比。
“還是我來吧。”諸伏景光啞然失笑,最後從鬆田陣平那接過被削的近乎隻剩下核的慘不忍睹的蘋果。
諸伏景光可能汲取了降穀零挨批的教訓,先是切了塊堵住忿忿不平就連額頭的卷發都翹起的小卷毛同學的嘴,再雨露均沾地分了一塊給自家幼馴染,最後才慢條斯理地削著蘋果。
鬆田陣平大口大口地啃著,含糊不清地問道:“壞消息是什麼?”
“昨晚那個警校生,他的屍體被一股不明勢力給劫走了。”
鬆田陣平的動作一頓,他抬起頭露出錯愕的神色:“他們劫走屍體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