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看向他身後的背包:“那麼,可以開始了?”
M點頭,他問:“異能,還是訓練?”
餘初想了想:“我想先了解關於異能的事。”
其實在這之前,餘初已經通過終端聯網搜索過關於異能的描述了,但是網絡上關於異能產生的說法千奇百怪。
有的說異能是人類自身基因突變的產物,有的說異能是宇宙射線長期影響人類身體從而產生的,也有說這是一種人類的進化方向。
最離譜的一種說法是,異能是神明的饋贈,而異能者們都是被神選中的人,在即將到來的末日中,唯有被神選中的這些眷者才能存活。
換做以前,餘初對最後那種說法肯定是不屑一顧的,作為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的新時代接班人,這種怪力亂神的迷信思想是絕對不可取的,她平時偶爾轉發一下錦鯉,或者靠玄學抽卡已經是極限了,才不會真的去信仰什麼神明呢。
但是這幾天經曆了太多奇怪的事情,那個瘋子說的那些話一直在餘初腦子裡徘徊不去,什麼666,什麼末日,一旦關係到自身切實的安危,她就無法再平靜看待了。
於是她也不得不撿起從前很唾棄的那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來慎重對待所謂的末日了。
這也是她之前會對黑熊說,一個月後離開外區的原因。
外區糟糕的環境是一方麵,那個666的期限,也讓餘初有了一種緊迫感,總覺得,她最好能在那個時間來臨之前,離開這裡,前往更加安全的內區。
至少,內區有燈塔。
“異能是一種天賦,”
M語氣平淡無波毫無情緒,宛如在照本宣讀,“也是一種恩賜,它存在於每個人的身體中,但是大部分人一生都無法激發出這種天賦。”
“唯有在情緒最激烈,或者生命危機關頭,異能被觸發的幾率最高。”
“異能種類極多,大部分與異能被激發時的場景有關,類似於,有人從懸崖上不小心摔落,因為極度的恐懼與求生欲,不想死,於是擁有了可以飛行的異能。”
“異能等級目前大致分為四級,由高到低依次為ABCD,剛被激發的異能是D,隨著使用次數以及個人經驗,能力會逐漸提高,當越過某個閾值,接觸到某個契機時,就能升到下一級。”
“什麼契機?”
餘初突然問。
“不知道。”
M看她,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樣子,“我還是D級,沒有經曆過。”
好吧。
那她應該也是D級?
可她這傷口恢複血肉再生的異能要怎麼個經常練習?
難道要她沒事就割自己一刀?
餘初在心中直皺眉頭。
發現M一直沉默,餘初疑惑地看他:“還有呢?”
M坦然直視著她的目光:“沒有了。”
“……”
他就知道這些?
餘初險些抽嘴角。
說到現在,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麼她會單獨對M有感應啊。
而且她現在非常確定,這種感應是單方麵的,M根本毫無所覺。
深吸了口氣,餘初點了點頭:“那行,那我們開始下一項。”
M點頭,他放下雙肩包,從裡麵拿出了一把通體黑色,形狀有點奇怪的槍。
“……這是什麼?”
餘初看到M準備了教具,立刻把已經抽出來的手.槍又塞回了衣兜。
——她的子彈就那麼些,能用彆人的當然都用彆人的。
“安全署射擊練習用槍。”
M一板一眼回答,餘初就見他開啟了槍身上的某個開關,一道光屏浮現在了空中,琳琅滿目的選項中,有選擇槍械種類型號、子彈數量、射擊靶距離、活動目標形象等等等等。
餘初立刻報出了自己那把手.槍的型號,M輸入之後,那把黑色的形狀古怪的槍發出哢哢的聲音,自動折疊變形,隻用了幾秒鐘就變得和餘初那把手.槍輪廓一樣。
餘初從M手裡接過訓練槍,發現不管是手感還是重量,與自己的手.槍都非常接近,唯一不同的就是她的那把槍柄上被冥火燒熔了一塊,手掌握住的地方會有些粗糙。
而在她握住訓練槍的下一秒,大概十米外,就豎起了一道全息投影而成的圓形槍靶子。
餘初試著開了一槍,發現這把槍的後坐力也還原了原版,並且是完全靜音的。
隻是她槍法太爛,完全沒打在靶子上,近處的光屏上實時顯示了她的成績,並且為她提供了開槍姿勢與手法的指導建議。
“……這也太方便了。”
她嘀咕。
就這樣一直斷斷續續練習到快十點,手臂實在支撐不住了的餘初宣布今天到此為止,她一會兒還要去“熱辣情歌”那兒找酒保問問老板考慮得怎麼樣了。
而在她練習槍法的這段時間裡,M一直像個安靜的影子一樣站在旁邊不聲不響,餘初幾乎快要忘記他的存在了。
“這把槍能借給我幾天嗎?”
她問,“這樣我們完全不需要來垃圾山見麵,你可以直接來我家幫我訓練。”
她之前以為練習射擊會發出很大聲音,這才要找沒人的地方,誰知道,這個世界科技水平還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M想了想,點頭,直接把背包遞給了她,然後問:“可以變成蝙蝠過去?”
“……可以。”
餘初妥協,“但是麻煩你下次先帶一套衣服過來。”
“這套就可以。”
M說完,身影就開始扭曲,整個瘦長的人影收縮凝結,很快,那件黑色T恤和綠色工裝褲就堆在了地上,一隻蝙蝠從衣服底下鑽了出來,撲棱著翅膀飛到了半空中。
餘初莫名地從蝙蝠身上感受到了某種輕鬆愉快的情緒。
——這人是有多不喜歡穿衣服?
她無奈地把那些衣服塞進了背包,然後帶著背包往外走。
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但是頭頂星空依舊如昨天那樣璀璨明亮,清晰地讓人心生恐懼。
餘初本能地不敢抬頭去看夜空,隻雙手插在兜裡,一手抓著槍一手握著電.擊.槍,步履不急不緩。
連綿起伏的垃圾山散發著難聞的惡臭,地上也到處是橫流的汙水,餘初隔著口罩都能清楚聞到那些味道,但是在外區住了兩天,她感覺自己已經有些適應這些氣味了。
就在這時,餘初突然聽到了極其細微的呻.吟聲。
那聲音痛苦又虛弱,在如此深夜如此地點,卻又顯得有些詭異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