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許厭寒如往常一樣穿著哥哥的舊衣服準備去葉存楓家拜見葉伯伯,當她習慣性地想要翻牆過去的時候,被剛剛進到院子裡的葉存楓看了個正著。葉存楓急忙喊她:“你乾嘛呢!我爹不是說不讓你翻牆嗎!”
許厭寒被他這一嗓子嚇得夠嗆,手裡沒抓穩,結結實實地從牆上摔了下來。葉存楓見狀,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許厭寒身邊,伸出手問道:“沒事吧?我不是故意嚇你的。”許厭寒抬頭看了他一眼,想要說他什麼,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沒抓穩才摔的。”說完,拉住了葉存楓的手,扶著牆邊站了起來。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過來找我有什麼事?”許厭寒一邊拍著身上的土一邊問道。
“我平時這個時候也起了,隻不過都在後院裡溫書,沒叫你看見罷了,”葉存楓努著嘴為自己辯解道,“我爹一大早就被人給叫走了,說是皇上讓他入宮商議要事。我爹推不掉,就讓我過來知會你一聲,讓你今天不要去我家了。”
許厭寒愣了一下,說道:“可是葉伯伯不是已經是個掛職的閒人了嗎?皇上召見他,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葉存楓卻一臉冷靜地分析道:“我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我爹是個粗人,隻懂行兵打仗。但是他不問朝事也有好些年了,這些年裡皇帝也有召見他的時候,但我觀察過,每次我爹從宮裡回來的時候臉色都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估計這次也和之前幾次差不多吧。”
“你怎麼這麼肯定?”許厭寒整理好衣擺準備往外走,“我出去逛逛,你去不去?”
“我都習慣啦,我爹就是這種人,我和我爹的關係就那樣,我能不多看看他的臉色嗎?”葉存楓快步跟上許厭寒,“你等等我啊。你出去乾什麼啊?喝茶嗎?我知道有個茶樓在啟翔街,那兒的價格不高,經常有些文人雅士去那裡聽茶樓的秦姑娘彈琴呢,咱們去那裡坐坐?”
“是你自己想去吧?”
“怎麼會啊,我要是想聽我自己去也行啊,主要是那家茶樓的點心很好吃,比你娘做的還要好吃呢!”
“你少胡說,我娘做的點心事全京城,不,全大靖最好吃的!”
兩個少年打扮的孩子一路嘰嘰喳喳地從院子吵到前門,許知遠老遠就聽見了兩個人吵鬨的聲音。
他坐在書房裡看著書,頭痛地歎了口氣。
經過昨日之事後,許厭寒的話變得多了起來,葉存楓突然覺得這個小毛丫頭之前在自己和自己老爹麵前那副沉穩冷靜的模樣都是裝的,明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還喜歡爬牆上樹舞刀弄槍的,怎麼就不見她有調皮搗蛋的時候呢。原來現在這個和自己吵吵鬨鬨臉上笑意盈盈的小姑娘才是許厭寒的真麵目。
許厭寒身上的是她哥哥許刃寒的舊衣服,被漿洗過多次,衣服也是麻布的,並不算上乘,套在小姑娘尚未長開的身體上還有一些大,倒是旁邊長她兩歲的葉存楓,身量比她高了兩寸,穿得文質彬彬的,衣服雖然也十分普通,但是和貢生院裡的儒生打扮也差不多,看上去整個人都清清秀秀的,倆人走在一塊就像是公子帶著小廝上街。
隻是許厭寒腳步快,一直走在葉存楓的前頭,她好像對路邊擺著的那些玩意兒沒什麼興趣,隻顧著往前走,葉存楓這個公子倒是在她後麵小步跑著追她這個小廝。索性街上的行人都沒什麼興趣看他們這倆個孩子,這樣奇怪的場麵,也隻是有些無聊的人會多看兩眼罷了。
“寒,寒弟,你等等我!”葉存楓小跑了一段之後,漸覺有些喘氣,伸手去拉許厭寒的衣袖,“你知道那家茶樓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