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秦跟在梅殊身後,他回頭,就看見了拓拔洵灼熱的目光,那一刻,田秦不悅地皺起眉頭。
拓拔洵也注意到了田秦的視線,他給了田秦一個警告的視線,示意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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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繁華,人群擁擠,各色叫賣雜耍,充滿了熱鬨的氛圍。
梅殊和拓拔洵各騎一馬,齊頭並進,緩步而行。拓拔洵十分熱情,各種熱情地給梅殊介紹,梅殊臉上不驚不喜,碧色眼眸裡波瀾不驚。
日光之下,梅殊高束的金色長發垂在腦後,她頭上的金冠在光線之下熠熠生輝。身上的袍子十分精美乾練,讓她多了幾分不羈與灑脫,不同於魏國女子的溫婉似水,這樣的梅殊,倒是頗具高貴氣度。
在城中逛了好一會兒,梅殊隻覺得日頭愈發熱了,拓拔洵注意到了她額頭的細汗,便主動提出去一處茶樓坐坐,梅殊沒有拒絕。
二樓靠窗雅間,梅殊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她單手撐在窗台上,不知道在想什麼。拓拔洵坐在梅殊身側,眸子裡滿是情意,而立在一側的田秦,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氣氛沉默安靜,沒有人說話,梅殊覺得沒什麼問題,拓拔洵也不吭聲,倒是田秦的眉頭皺得愈發厲害。
不知道愣了多久的神,梅殊才回頭喝了一口茶,隨即她蹙眉:“這是什麼茶?”
“西湖龍井。”拓拔洵說,“姐姐你不喜歡?”
“尚可,不過我更喜歡雪芽。”梅殊說。
“我這就去叫他們換。”拓拔洵說著,端著茶壺就起了身,梅殊也沒有阻止,待他出了屋子,梅殊才看著田秦:“田秦,你怎麼了?從出門開始你就一直皺著眉。”
田秦走到梅殊身側,行了個禮:“陛下,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都問出來了,何必不講。”梅殊說。
“陛下,您不覺得,八殿下同您過於親密了嗎?”田秦問。
梅殊不吭聲。
“雖然此次來魏朝,魏國皇帝有意讓他的皇子同您結親,可是即便如此,您也可同殿下走得如此近,這對您聲名不利,況且,我們並不知道八殿下如此作為的目的。”
梅殊點了點頭:“你說的對。田秦。”
田秦抬頭看著梅殊,見她並沒有生氣,他暗暗鬆了口氣:“陛下,您若對八殿下有意,可向魏國皇帝請旨賜婚,萬萬不可同他如此名不正言不順。”
梅殊沉吟不語,隻是笑了笑,又把頭轉向了窗外。
門外,端著茶站在門口的拓拔洵剛回來就聽見了那一句“對八殿下有意”,他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臉上的欣喜擋都擋不住,他想,原來他同他的心悅之人是心意相通的,她也是喜歡他的,她願意同他成親,這讓他如何能夠不歡喜?
就在拓拔洵自不自禁之時,遠遠的,一行人走上樓來,領頭的人身穿黑色暗紋華美長袍,麵容星眉朗目,氣度不凡。他身側之人,身穿青色長衫,頭發用發帶鬆鬆束著,麵容清秀俊逸,一雙眼睛溫柔明亮。兩人身後跟著兩名侍從,一行四人,直朝拓拔洵的方向而來。
拓拔洵聽見腳步聲,一回頭,就看見顧偉宸,他蹙了蹙眉,豔麗的眉眼露出不悅:“顧少將軍怎麼會在這兒?您也來喝茶?”
顧偉宸對著拓拔洵頷了頷首,神色平和:“見過八殿下。”
顧偉宸身側之人也對著拓拔洵行了一個禮,隻是那禮節格外生疏,看得拓拔洵眉頭一皺,他看著顧偉宸,語氣調侃:“少將軍,這是誰啊?也不同本殿引薦引薦?”
顧偉宸剛剛要開口,雅間的門卻打開了,田秦走出來,對著拓拔洵行了一個禮:“八殿下,陛下等您許久都不見你回來,派我來看看您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拓拔洵頓時喜笑顏開:“無妨,隻是遇見熟人了。”
田秦頷首,看向顧偉宸,顧偉宸倒是笑開了:“這便是鄔金國第一武士田秦大人吧,百聞不如一見,久仰大名,在下顧偉宸。”
田秦舉劍抱拳:“田秦,第一武士不敢當,隻是願做陛下的一把劍罷了。”
顧偉宸笑了:“既然田大人在此,想必女王陛下也在此了?”
田秦頷首,拓拔洵不高興了:“顧將軍,你想乾什麼?”
顧偉宸還沒有回答,就聽見屋子裡傳來一聲清脆的女聲:“田秦,是何人在外麵?”
聽見那個聲音,顧偉宸身側,那青衫之人,眼睛一瞬間變得通紅,他的眸裡情緒複雜交織,痛苦糾結怨恨愛戀,雜陳在一起,分不清誰多誰少。